”
我給他氣樂了,跟瘦子說:“這事我不管了,你們請便吧。”
瘦子以為我認慫了,乍著手耀武揚威道:“不行,今天的事兒你們一個也跑不了,你,你,還有你,都給我下車!”他指的是我和那倆學生。
長腿學生大聲道:“下去就下去,怕你啊?”
我嘆了口氣,這倆後生心是好的,可是做事太愣了,對方起碼有六七個人,看樣子還有傢伙,在車上他們不敢做得太過分,可一但下去輕則捱揍,重則就不好說了,現在這幫賊什麼不敢幹?
本來如果只有我一個人這事還有轉圜的餘地,可是多了倆學生就不好辦了,我捏住瘦子的胳膊低聲道:“大家心知肚明,你們要是不順氣以後私找我,咱們彼此都留個臺階吧。”
哪知我這麼一說瘦子更以為我是怕了他,反過來拽著我的胳膊嚷嚷道:“不行,你非得跟老子下車不行!”
這時司機大聲道:“你們到底下不下,一會交警該罰款了。”
瘦子一聽更加奮力拽我:“下來!”
我甩開他,他身後的幾個人立刻補上,那兩個學生也和對方撕扯起來,車廂裡頓時混亂不堪。
混亂之中誰也沒注意就在旁邊的機動車道上,一輛已經堵在那半個多小時的大奔車門一開,一個西裝筆挺的胖子跑下車,飛快地躥上我們所在的公交,滿頭大汗道:“謝天謝地,師傅麻煩你趕緊開車,我有一個大客戶要見。”
司機無奈地一指身後:“這樣子能走得了嗎?”
胖子見我們兩撥人正在揪扯,努力地擠過來,臉上賠著笑道:“幾位,幾位,勞駕你們有什麼問題外面處理,我趕時間。”
我們自然是誰也顧不上理他,胖子開始不厭其煩地給我們發名片:“幫個忙,以後有什麼需要的話可以找我。”
我雙手都忙於和瘦子應付,便示意他把名片塞進我口袋裡,一邊好心地提醒他:“小心你的包!”
胖子下意識地一捂,包裡的電話已經被後面一個人的鑷子捏出多半個了,胖子很快意識到了目前的狀況,乖乖地躲在了一邊。
瘦子和他的同夥更是對我恨之入骨,瘦子手上加勁道:“你給我下來!”
這時我們身後一個紅臉膛的漢子不耐煩道:“要下你們自己下,扯上別人幹什麼?”他手上拿著一個特大號的鋼製酒壺,嘴裡噴著酒氣,看來是喝了不少。但話裡還是幫著我們這一方的。
瘦子又開始瞪眼睛:“你少管閒事!”
漢子不甘示弱道:“要滾快滾,大家都趕時間沒工夫陪你們扯淡!”
漢子身邊一個抱著一大捧玫瑰花的小白領也附和道:“就是,我還和女朋友約會呢。”
這兩個人一領頭,車上其他人也開始幫腔:“我們上班快遲到了,耽誤了全勤你給補啊?”“得饒人處且饒人,再說你們又不佔理。”“什麼世道,賊也這麼囂張。”
人們這麼一議論,瘦子畢竟是做賊心虛,少了幾分張狂,但看我的眼神卻多了幾分怨毒,他使勁在我胸口推了一把,罵罵咧咧道:“你給老子等著!”
我一個踉蹌身子向後倒去,幸好背球拍那個學生扶了我一把,我勃然大怒,指著他鼻子罵:“你當心遭雷劈!”一邊奮力向前準備拼命。
——就在這不可開交的時刻,一道又長又亮的閃電冷丁從天而降,它刺破了車頂,貼著我的面門一閃而過,繼而在車底子上開了一道碗口大小的口子。
不少人眼睜睜地目睹了這一瞬間,它突如其來毫無徵兆,又片刻歸於寧靜,外面晴空萬里,要不是腳邊那個碗口大的口子存在,我幾乎都以為是做了一場夢了。
終於,在幾秒鐘的目瞪口呆之後,人們發出了此起彼伏的驚叫——
司機這會也等得不耐煩了,聽見車裡亂哄哄的,頭也不回大聲道:“怎麼回事,你們到底下不下?”
瘦子經此一役也吃驚非小,他不由自主地退後幾步,瞪大眼睛看著我,同時伸手攔住想繼續撲過來的同夥——那幾個人被他擋著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過了半天我依然驚魂未定,車裡有小一百號人,可我感覺那道閃電是精確無誤地奔著我來的,甚至,如果不是在關鍵時刻我被瘦子推了一把,我這會可能已經被穿了糖葫蘆了,饒是如此,那道電光依然把我額頭上並不長的頭髮燎去一撮,它們根根直立,冒出嗆人的煙味。我失魂落魄地摸著頭頂,腳下一個勁地發軟,扶著我的學生不斷地問:“大哥你沒事吧?”
這時緩過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