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成佑的臉色頓時蒼白了許多,他彷彿想說些什麼,卻無法在這個自己心愛的女子面前吐露出半個字。那些準備好的情詩,浪漫的話語卻在這個時刻全部背叛了他,讓他變成了一個木訥的傻瓜。
月白緩緩地轉過身,背對著成佑道:“我來就是告訴你,我們不可能在一起,請你自重,成佑皇子殿下。”
須臾之間,月白又走遠了,彷彿是一場真實的幻夢。
成佑木然地坐著,心中積攢起的小小的幸福彷彿在一夕崩潰了,與他相伴的只有一盞孤單的青燈。
那一夜是十五,月出奇地圓,月圓,可是人呢?
如雪的月光透過窗戶照在地上,月白換上了國師穿的寬鬆法袍,面上照例蒙著黑紗。
“誰不願意與自己所愛的人長相廝守,可是成佑,你不知道嗎?”她對著月光低語道:“我透過你進入衛沃皇室,只是為了發展組織的勢力,最終顛覆你的國家,我是如此的危險,你竟然一點都沒有發覺,或者說你根本都不在乎嗎?”
原本不該發生戀情的兩個人卻如同紅繩牽住的兩端,終究難以擺脫宿命的糾纏,不知何時,這種帶點利用的示好,變成了淡淡的在乎,朦朧的喜歡,當她發現時卻已經無法挽回陷入情網的腳步。
她含著淚水,嗚咽道:“如果我不是咒術工會的人,而僅僅只是一個普通的女孩,成佑,也許這樣,我才能夠放心地對你說,我愛你……”!~!
..
第二節:北野之狐
早已荒廢的驛路上,一個滿頭白髮的男子踉蹌地前進著。
他的臉部肌肉不停地抽搐著,彷彿每走一步都忍受著巨大的痛苦,在一路上留下斑斑的血跡,像是蔓草之間點綴的野花。
霧術牙的咒術力量由於同時控制數百名侍衛而接近枯竭,又因為施苦肉計刺了自己一記空虛劍氣,傷口難以癒合,不停地流血。
他竟然也有點絕望了,難道他霧術牙英雄一世,最後就要死在這荒郊野嶺,將身體交給野狗和空中的禿鷹為食,甚至被鳴噪卑賤的烏鴉撕碎?
霧術牙用力扶住一棵樹,稍作喘息卻又咳嗽起來,腹部的傷口鮮血越流越多,劍邪甚至覺得自己的生命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連神智都快模糊了。
突然,在驛路的盡頭緩緩地駛來一輛四輪馬車,須臾之間馬車已經到了霧術牙面前,駕車的人縱身躍下,向著霧術牙抱劍行禮道:“前輩,請上車吧,上次您救我,這次輪到我還情了。”
那個劍客,黑髮黑瞳,手中的長劍湛然如墨,正是驚骸劍客,祗影。
另一方面,從索利斯出逃的霧術牙也不知道在古老的驛路上顛簸了多久,只看到白天變成了黑夜,黑夜又變成了黎明……
好在霧術牙在傷口上搽了一些冰魄凝露又靜坐調息了很久,傷口開始結疤,面色也轉緩了許多
這時,祗影跳下馬車,興奮地說道:“前輩,我們到了”
霧術牙透過黑色的窗簾看到,這裡是一座巨大的宅院,三進三出,以黑色為主色調,在每一道門的兩側侍立著無數戴著鬼牙面具的侍衛,為這一座建築增添了許多神秘的氣氛
劍邪在梔影的攙扶下跨出馬車,發現整座建築以這裡為中軸線分為六芒星形狀
祗影一路帶著霧術牙進了內院,只見一名黑衣女子,右肩衣上鏽著象徵重臣的皂月徽章,底子上襯著青龍,黑色絲巾自上而下遮住面龐
在她身旁站著的兩人用鬼面具遮住臉,但卻都是衛沃皇室專屬的黑色服飾,青龍襯底,顯然官階都不低
霧術牙正在詫異,只見女子走上前右手按肩行禮道:“弟子月白恭迎會長駕臨衛沃,誠惶誠恐”
祗影在一旁插嘴道:“前輩,這是我認的姐姐,月白”
月白側過身介紹道:“這位是我們衛沃支派的兩位祭司長,以法蓮,月華”不消說,這兩人正是在祭天儀式中領舞的兩位高階巫師了。
以法蓮與月華也優雅地向霧術牙行禮。
霧術牙一時錯愕。
原來月白這一支竟然是咒術工會的殘餘勢力,霧術牙一直以為咒術工會已經全軍覆沒,因而想在索利斯暗中發展勢力重建咒術工會,可是卻沒有想到在與索利斯敵對的衛沃中已經建立了衛沃支派,甚至是衛沃高層官員中早已潛伏了咒術工會的成員。
而這麼多年來霧術牙竟然一無所知,只是見到衛沃軍時常可以趨吉避凶,揣測對方有高明的占星師卻沒有想到是咒術工會暗中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