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捶打了一下地面,羽無情卻轉過身,先走到明楓的右邊,看了看他,隨後抓起了明楓的右手,他彷彿是故意用身體擋住了翼朔雪的視線。羽無情用腹語說道:這裡是晨月軒療傷聖藥九仙散,還有最後五顆,一顆你服下,一顆你給翼朔雪服下。她傷得很重,只有九仙散能夠救他,我若給他,他必不肯。明楓不禁一怔,羽無情卻已經走回到可卿身邊。他俯下身,修長的頭髮拂在可卿安詳的臉上。她像是睡了,眼睫毛很長,羽無情將自己的臉慢慢地湊到可卿冰冷的面頰旁,低聲說:詩雅,我們回家。
他伸出雙手,抱起可卿,那席地的長裙覆蓋在羽無情的腿上,再緩緩垂到地上,此時的他因為經脈紊亂,連站立都很困難,卻依舊顫顫巍巍地抱著可卿,朝著海灘走去。
羽先生請留步一個嬌弱的聲音說道。正是十二釵中最小的巧姐。她的左手握著一隻口琴。可卿姐姐時常照顧我,請讓我送她一程吧。
她將口琴湊到嘴邊,左手持琴;標用拇指和食指夾住;右手掌呈托杯子的形狀;並使右手的根部
緊靠著左手的根部握住口琴。
彷彿是一陣清風從荷塘掠過泛起圈圈點點的漣漪。剎那間,這蓮,這水,這月,在樂音的調和下,完美的契合。
躍然眼前的是滿骨的皎潔,滿天的浩遠
微微驚歎之間,竟有蓮香浮動鼻尖,再一嘆,便是夜微涼。
音符流轉,蟲鳴婉約,更多細節逐漸清晰。分不清是喜是憂,氤氳著淡淡的朦朧,淡淡的無奈,沉澱心底,似乎再也難以割捨
回眸,依舊是這蓮,這水,這月,這天,這風
羽無情對著巧姐淡淡笑了一下,算是對她善良的回答,好,好一曲《睡蓮》!這個號稱無情的男子,最終竟然是這樣為情羈絆的結局,不禁令人感嘆造化弄人。
他再次轉過身,身影卻已經凌空而起,彷彿一隻不羈的飛鳥,嚮往著天邊的水和雲,風與月。
你默默地編織冰清的說傳,
將一枕澀澀的孤寂,
吻進千年的夢魘,
微笑中,不與春色爭豔,
淡淡地將薄衫輕展,
做你心中永恆的睡蓮,
在晨光中開在你心上的夢蒹,
伴你顧盼依依中繾綣。
三天後,離慕雲天闕最近的城鎮,蕩雲城。
一間磚瓦砌成的客棧裡,粗酒淡飯。三張桌子上分別坐著鎩羽盟與天殺樓眾人。
一邊是羅候,土曜,木曜,日曜和水曜星使,並上挨著翼朔雪坐著的明楓。翼朔雪體力不支,昏迷之後,明楓立刻喂她服下了一顆九仙散,經過三天的調理,雖然面色還是煞白的,但顯然已無性命之虞。
再加上她本身根基較好,又是冰清玉潔的處子之身,即便經過了逆羽強化,也沒有受到太致命的傷害。明楓對待翼朔雪卻像是在看護一個感冒的孩童一般,用圍巾將她包裹得嚴嚴實實,即便外面的陽光很是燦爛。
另一桌,則是十二釵中的寶釵,李紈,湘雲,巧姐。鳳姐和可卿都在這一戰中殞身,鎩羽盟顯然獲得了殺手大會的勝利,天殺樓也將面臨鎩羽盟的處置,再加上十二釵本就情同手足,此時任是誰也都無法展開半絲笑顏。
不遠處的另一張桌子上則獨坐著冥殤君影讓。光線從窗戶的一角滲出,在古銅色的窗欄下,殺手之王靜靜地沐浴在晨光之中。
酒,還是溫的。但是眾人都沒有說話,彷彿是隔著一層不可彌散的霧氣。
終於,翼朔雪站了起來,向自己的杯中斟了一杯酒,說道:我去敬他們一杯酒。
明楓默默點頭,翼朔雪走到四位女子面前說:我敬各位一杯。
只有寶釵的臉上勉強堆出一點笑容,拿起酒杯對著翼朔雪飲盡了。
你們一定想知道,我會怎麼處置你們是嗎?翼朔雪看了看其他的三人,問道。
眾人一齊緘默。
好吧,十二釵已經就是鎩羽盟的另一支殺手隊伍,地位與九曜星使同列,只接受我一個人的命令。她看了看一旁的寶釵又說:寶釵,我看這些你的姐妹當中也只有你實力最強,就由你接任十二釵掌門人。
寶釵自然得意,站起身向著翼朔雪屈身行禮道:遵命。
翼朔雪看著面前的寶釵,那淺笑的眸子,十分迷人,但同為女子,翼朔雪從她的眼神中讀出的只有心機和城府,但若不是這樣的人,又怎麼能夠控制住這支曾經隸屬於天殺樓的神秘力量呢?
翼朔雪沉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