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教給你的?”酈筠忽聽見他說話,忙轉了頭,頓了一下,笑著說道:“我看先生定是一個極厲害的高手,見了我這練法,想必是難入眼了。”酈雲覽說道:“你這套招式,分明是修煉極上乘的內家法門,怎麼還在我面前掩飾,難道還怕我偷學了不成。”酈筠見他說話嚴肅,不像是在打趣自己。一想到這練法是那三個人所教,自己以為是強身健體之法,還沒怎麼在意過,雖然獅神曾經也說過,但卻都是敷衍了事,如今聽他這麼說,想必是知道這練法了。連忙詢問:“我只知道口訣的練法,還不知道它有什麼用處呢?先生若知道,還請告訴我。”酈雲覽見他不像說謊,問到他:“你這練法是誰告訴你的?”酈筠也不再掩飾避諱,將三年前三英逐一豪之事,大體說了些出來,又說道:“我也不知道他們是什麼人,只知道他們三個裝束奇怪,能飛行絕跡,宛如神仙一般。那個給我療傷的人全身都穿著黑sè衣服,拿的劍都是黑sè的,連飛起來也是一團黑光。傳我口訣的那人,沒有什麼特別之處,只是他的那一把破劍好認,比一般的劍都要大,劍鋒卻殘缺不堪。另外一人,就是揹著一把斷刀。”
酈雲覽聽後,大笑道:“你小子好際遇呀!你可知道那三人的來歷。”酈筠一心想要打聽那三人的來歷,如今有人知道,怎的不著急,忙去請教。酈雲覽說道:“那個給你療傷的黑衣人,便是天下間大名鼎鼎的默俠汪通泉,法力修為深不可測,他運一點功力,便可當你十年的修為了,怪不得我看你夙根深重。那個傳你口訣,拿著破劍的人,便是殘劍義王呂棠,乃是當今三大劍道宗師之一,傳你的心法定是他家祖傳的‘六呂神功’,你練了此功,造詣不小。另外一人也是個名宿,叫作斷刀秦無離。三人都不得了。”
酈筠聽見他說自己所練的法門叫做‘六呂神功’,又問起這套神功來:“先生說這神功厲害,然我只是修得了其中的入門之法而已,哪來的造詣呀?”酈雲覽笑道:“你是不知道,這‘六呂神功’在五十多年前,可是名震天下呀!乃是當年不納佛道兩門外,天下奇俠中的第二號人物義薄雲天呂陽所創。集他呂家六位祖先的武功於一體,故稱作六呂。這六呂之祖又是先唐道教名士純陽子呂洞賓,所以這入門之法堪稱道家玄門正宗妙理,玄之又玄,眾妙之門,也是其他眾多玄術奇功的入門之法。以後修煉其他功法時,便可事半功倍,大有益處。”酈筠聽了,不由得高興,喜悅之情名錶於臉上。可是,他又忽然改了表情,一副憂容,酈雲覽問起來:“如此喜事,你怎麼愁容滿面。”酈筠苦笑一下,說:“我一個山野小子,得此福緣,已屬天恩,哪來的機遇讓我學其它呀!”兩人都沉默了。
酈雲覽又休養了兩個多月,傷勢已經痊癒,當要準備離開之時。突然發現自己竟是無處可去了,師門已叛,無顏回去,無極門被滅,門主背棄,天下盡是帝王宗之勢力,何處方能安身?心中困惑。於夜裡,獨自對月而嘆:
“未知身死方,
何處有人家?
無緣菊花種,
荷鋤歸月下。”
正巧酈筠路過,聽了進去,只覺得意境淒涼,想著:“他以前定是個有名的大人物,歷盡風雨,後來不知怎的,被人追殺,看破了世俗名利,才會想要種那隱世菊花,只可惜已沒了去處,無家可歸。不過,他既肯荷鋤月下,該不會是留戀上了我們這裡吧!若真是如此,將他留下來也未為不可。”於是,走進他房裡,說道:“天下姓酈的人並不多,老天既要我們相遇,緣分何薄,先生便住下吧!我以後就當叔伯侍之。”又去叫來酈姑,說了此事。酈姑也是鄉下農人,心地淳樸,說了句:“筠的年紀還小,我正愁家裡缺個幹活的呢?”酈雲覽便留了下來,酈筠將他稱為叔父,酈姑則稱之為兄長。
第二rì早上,酈筠依舊在練習吐納之法,等他練完。酈雲覽叫了他到身前,說:“你們姑侄以誠待我,無以為報。知你心存大志,我已有出世之心,只可惜未能出身玄門,得不了修仙練道之法,連些長壽都不行,留著那些東西也是無用,便將我一身本領都傳於你,助你完成心願。”酈筠早知他不是普通人,聽了這些話,還不遂了心願。
自此酈雲覽便自己一身文智武功一一教授於酈筠。酈筠本學過幾年書,認得許多字,儒家的四書五經都略有涉及,後來父母先後離去,家境不濟,輟了學在家,幸好姑姑也曾學過些,便又教了許多,什麼先秦百家、漢賦、樂府、唐詩,都有所涉及。之後,在獅神廟中看到幾本書,都是道家的經典之作,如《道德經》、《南華經》、《太上感應篇》、《太平經》、《度人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