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頓感無語,連連給自個打扇,輕聲道:“我不要什麼頭面,只要你平安就好……這頭面你拿回去吧,我怎麼能收你這樣重的禮,帶出去了反倒讓人側目。”
明祁不說話了,有些可憐地望著明月。
明月打定主意要叫告知給舅舅,又見他滿臉討好,不由心軟。
明月放柔了聲音,“吃了嗎?”
明祁低聲道:“沒吃呢,那個什麼張秀才,氣得我一宿沒睡,二門一開就來了,一點胃口也沒有。”
明月叫人再添些菜,自己給他盛了碗粥遞到他手裡,輕聲哄道:“陪我吃一些吧。”
明祁用膳過後就走了,明月撿起前幾日放下的龍鳳被,沒好意思擱抱廈裡繡。
明嬌沒一會就扯著明淑上門來了,明月連忙把被子置進了箱籠裡。好在明嬌嫌棄她屋裡熱,並不進來。
秋雁在一旁偷笑,“都不見您如此怕大夫人。”
明月嘆了口氣,“叫她看見了,我日後別想安生了。”
明嬌就是個大喇叭,要是撞見明月繡嫁妝,怕是日後每次相見都要提一嘴,她也別做人了。
明月叫人撿了一筐橘子,在抱廈裡招待兩個妹妹。
今日日頭也辣,丫鬟們站在院裡曬得面紅耳赤,明月院裡連個迴廊都沒有,只好叫她們去隔壁老夫人院裡躲蔭,有事再去傳召。
明嬌喝了口果茶,望著杯子上畫的小鳥,“真是無趣,偌大一個蘇州城,竟無一家人辦個宴叫我解解悶。”
進了夏日,躲在屋裡納涼吃冰,可比在外頭走動舒服,這個時節少有人會辦宴。
明月垂頭給她剝橘子,把細線都挑乾淨,聞言笑道:“老夫人沒幾日就要過生,天氣也要涼了,你馬上就能熱鬧起來。”
“老夫人一貫不喜歡我,她哪日不抓我的錯處就好了。”
明嬌又有些彆扭道:“倒是馬上就能有個解悶的……”
明月見她含含糊糊不肯說,心裡好笑,主動問道:“誰家辦宴呢?”
明嬌支支吾吾,“還不是那個謝歡,總愛出風頭……”
大乾國力強盛,但並不是無災無難安穩至今,邊境小國零零散散,至今戰亂不斷,每年都有留在邊境永遠回不了家的人。
這些人家中大多都有妻兒,有的還是家中獨子,失了一根頂樑柱,那真的是叫天都塌了。
抱廈裡安靜了一會,明月想起自己院裡的秋雁,當年就是這麼進的府。
“謝歡說要辦個遊湖會,遍請蘇州名流,替那些遺孀稚子募捐,辦個善堂。”明嬌難得沒說什麼酸話,“她已同我母親說好了,我們府上的姑娘都去……”
明嬌彆扭道:“你可別誤會,悶著不高興,我是站在你這邊的。”
明月摸摸她的腦袋,“這是好事,我怎麼會不高興呢。”
明嬌被哄兩句,面上就止不住笑,“我還有個好玩的事要同你講呢……長姐有沒有發現,謝歡同表哥根本不親,表哥指不定更喜歡我呢。”
明月想起這些因戰亂支離破碎的家庭,心中悵然,並不感興趣,但還是慣性地捧場,“他們兄妹確實有些生分。”
明嬌,“其實謝歡是謝家旁支的女兒,同表哥一個天上一個地上。她父親不過京中八品小官,並不體面,她如今這樣富貴是走了大運,太后娘娘有個孫女叫清河郡主,郡主娘娘不能生育,又同她母親有些裙帶關係,就把她抱養到膝下了,她還有幾個兄弟姐妹,但比不上她一根手指頭。”
“就跟潛哥兒一樣,雖不是親生的,但比親生的還要疼寵。”
潛哥兒是三舅舅的獨子,三舅舅不能生育,從旁支抱養來的。
明月作勢要擰她的嘴,“你緊緊嘴,不許到處說,當心叫潛哥兒聽見了。”
“他那樣一個小人兒,聽得懂什麼?”明嬌撇嘴,繼續道:“表哥是姨母的獨子,小時候是在陛下膝下長大的,何等尊貴,高了謝歡一個輩分呢,我估摸兩人許是連面都不怎麼碰過。”
明月見她興致勃勃,講得滿頭大汗,不由給她打起扇來,“你歇歇喝口茶吧……”
一旁的明淑好奇道:“那謝表哥是你姨母的孩子,怎麼同你姨母一樣的姓呢?難不成像長姐一樣?”
明淑只長了一根直腸子,平時一般不說話,一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