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最大聲,全然無了方才的委屈。
這船上安靜,倒是方便了潛哥兒,沒一會就歪著腦袋睡著了,明月把他安置在艙房裡,叫潛哥兒的奶嬤嬤守著,自己便去甲板上吹風。
現在起了日頭,這實在不是一個好賞景的位處,明月尋了個軟墊歪坐著曬日頭,隨著水面起伏,望著平靜無波的江水,一會想起長眠地下的明佳,一會想起態度曖昧的明祁,一會想起替自個出頭的明嬌,一會又想起知春院裡沒看完的賬本……
“哎呦喂,可叫奴才嚇一跳。”
明月一驚,徹底醒了神,轉頭一瞧,身圓臉圓,正是趙全福。
夜裡不明顯,白日裡就看出這趙全福還挺白的。
明月見他人生得胖,又端一盤糕點,心裡好笑,“也是巧了,表哥也在這船上不成?”
趙全福笑眯眯的,“有緣啊有緣啊,三爺才登這艘船,後頭那幾艘別提多鬧騰了,三爺煩的啊,恨不得搶一艘船自個跑了……”
“您也是,一個人貓在這,身邊怎麼連個伺候的人都沒有?”
明月便同他一齊往船尾走,笑道:“我身邊兩個丫鬟,一個留在院裡守著,一個替我捐東西去了。”
正說著,就見船尾坐著一個人,身旁僕從環繞,還有幾個帶刀的侍衛。
明月現在看他,已然無法用以往看長輩的目光了。
見他穿一身素色廣袖長袍,身材高大,俊美白皙的面容叫太陽照得彷彿在發光,一隻手撐著腦袋,袖擺落下,露出小臂上浮起的青筋,已經聞聲朝她看過來。
明月悄悄別開眼神,紫竹一見她,立刻撿了個小凳給她坐。
邊說道:“姑娘今個吃膳了?大公子說要做桃花源的席面,還找了我們三爺……奴婢看了,都是甜口呢。”
明月笑著點頭,邊坐下來,“吃了,確實不負盛名。”
謝琅玉手裡握著根魚竿,長長地垂到欄杆外邊,兩條長腿隨意地支著,道:“怎麼沒去瞧熱鬧?”
明月自然不能說是你妹妹不帶我玩,只乖巧道:“這兒清靜。”
謝琅玉瞅她一眼,輕輕笑了笑,不知道信沒信。
謝琅玉轉過頭去,靠在椅背上,“叫人來撐傘吧。”
趙全福立刻喜滋滋地應了,“早該撐起來,這日頭多辣人。”
趙全福找人來搭了個小棚,端了桌椅,擱上涼食糕點,再推個冰車來,一時也像模像樣了。
明月也換了個椅子坐,迎面吹著風,手裡的帕子都揚起來,時不時吃點糕點,真的是很舒服,什麼煩心事都吹到一邊去了,心想,這謝表哥還挺會過日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