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多,就近幾家交好的人家,馬車都塞不下了,甚至還有幾個娘子也恨不得拋下車裡的姊妹,自個下來走了算了。
兩人倒是吃了幾口百家茶,荷包裡塞滿了蜜餞,又手挽著手尋了半天,愣是出了一身汗,好不容易才瞧見鍾家的車架。
橘如大喜,迎上去問車伕,“車上是誰?是我大嫂嫂嗎?”
車前是個上了年紀的車伕,對鍾橘如笑道:“大姑娘,這是大公子的車架,大夫人帶著小公子,同家裡還有車架都在最前邊。”
車裡的人聽了動靜,一面色白皙的男子探出頭來,“怎麼了……橘如,你作甚在這?”
鍾橘如連忙道:“大哥哥,你車上可有餘位,將我同月姐兒帶上吧,我們先前那輛可是太吵了。”
鍾棠齡不由一笑,“原來是你們那輛車,是真的吵,把我煩的呀……一腳踢到山上去才好。”
鍾棠齡便叫兩人上來了,門簾掀開還有冷氣,車上還置了冰。
明月在橘如後頭上去,鋪面而來的冷氣叫人鬆了口氣,一抬頭就見到一張熟悉的面孔。
謝琅玉坐在車裡,也正望著她,丟了個軟墊給她,瞧著心情不錯的模樣,道:“墊著吧。”
明月不想在這還能見到他,連忙道了謝,這才坐在了他身側。
幾人還沒坐穩,明月就聽見趙全福的聲音從窗戶外傳來,“三爺,咱家馬車大一些,就擱這後邊呢,女郎來了,咱換一個?”
謝琅玉應了,幾人於是又下來換馬車,新馬車大了幾乎一倍,裝潢精緻低調,角落置著香籠,有股說不出的香味,車窗的簾子有兩層,把厚的一層捲起來,車裡就格外亮堂。趙全福又把一些擺件收走,置了兩個小案,一個繼續方才的棋局,一個給兩個女郎置了吃食並一些小玩意。
馬車沒一會又開始動起來,紫竹也笑眯眯上了馬車,跪坐在明月身側。
紫竹好幾日未見她了,見明月穿了件八成新的素色繡花小襖,下身一件石榴裙,臉頰脖頸白得要發光一樣,不由笑道:“好姑娘,臉上的傷都好全了,今個真是光彩照人。”
明月見了她也有些高興,叫她誇得不好意思,連忙道:“早好了,不是什麼要緊的傷。”
明月又介紹了橘如,三人便一齊解起九連環來。
兩個女孩嘰嘰喳喳,兩個下棋的也並不拘束,鍾棠齡還能抽出空講閒話,“咱們這樣下棋,也沒個彩頭,不怎麼有趣。”
謝琅玉今天穿了一件淺色繡金廣袖長袍,腰帶上有一枚色澤溫潤的白玉,頭戴玉冠,唇色淺紅,鼻樑高挺,好看得過了頭。
謝琅玉笑道:“你瞧上什麼了?”
鍾棠齡眼睛一轉,“我說什麼都乘風兄都應嗎?”
謝琅玉靠在車壁上,舒展了一下肩膀,道:“你試試唄。”
一旁的幾個女孩聞聲都看過來,見鍾棠齡待謝琅玉十分熱切,明月不由想起謝歡。都姓謝,謝歡來蘇州數月,又是辦宴又是捐物,到底沒能打進蘇州女郎的圈子。
謝琅玉卻格外地遊刃有餘,同蘇州公子裡領頭的鐘棠齡交好,圈裡有名的青年才俊李君延也跟著他。
紫竹笑道:“三爺前個得了副好棋,從棋盤到棋子都是玉打的,這倒是個稀罕物件……”
鍾棠齡輕咳一聲,瞧了一眼橘如,“這物件風雅貴重,合該襯乘風兄這樣的人物,我倒是有個不情之請……乘風,你家中還管軍務,我這裡有個人,能力無甚問題,就是沒個出頭的地,你那也不愁多個人……”
明月也跟著回神,不由看了鍾棠齡一眼,又悄悄看向謝琅玉,心裡隱隱好奇。先前只曉得謝家勢大,如今一看,連鍾棠齡都要求人辦事,謝家怕是比她想象的還要富貴。
謝琅玉靠在車壁上,手裡握著把棋子,只笑著聽著。鍾棠齡瞧著,心裡莫名氣短,慢慢就有些後悔了,聲音都低一些,“哎,是我唐突了,乘風兄……那人日後是我妹夫,我確實有些私心……我就這麼一個妹妹。”
明月明白過來,這是替橘如的夫君在謀前程,一轉頭,果然見橘如紅著面,緊張地捏住了手裡的帕子。
怪不得鍾棠齡這般舍臉面求人,橘如是鍾夫人的老來女,鍾棠齡比橘如大了將近十歲,對她很是疼寵,自然是處處籌謀。
謝琅玉安靜地聽完了,卻也不講話,側頭看了明月一眼。
明月不由衝他笑笑,不曉得他為何要看自己,也莫名緊張起來。
“真不想同你賭,但沒辦法。”謝琅玉靠在車壁上,“這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