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一瞧明嬌,見她躲躲閃閃的,怕她又私下做了不靠譜的事情,丟了手裡的繡活,道:“你可別犯事兒,舅母近來心情不好,你惹了她的眼,最少打你兩嘴瓜子。”
明嬌面色奇怪,躊躇一會,小聲道:“你先叫淑姐兒出去,我同你講講私房話……”
明月見她賊眉鼠眼的做派,好笑道:“作甚要淑姐兒出去,把你打出去才好。”
明淑也急忙瞪她兩眼,連連點頭,如何也不肯走。
明嬌又是緊張又是期待,“這可是你不叫的,可不興一會又怪我。”
明月愣是叫她勾起了好奇心,“你只管說就是。”
明嬌哽著脖子說了幾句話。
抱廈裡一時安靜極了,只院子外邊有下人清掃落葉的聲音,不說明月明淑兩個女郎,就是一旁幾個小丫鬟都紅了臉。
明月緩了一會,還是覺著面熱,實在丟臉,她又把抱廈裡的丫鬟都趕到外頭去,對著明嬌低聲道:“你真是同你哥一樣,天大的膽子。”
“不知哪裡來的人,你就敢這樣胡亂往府裡帶,偷摸扯到自個院裡去,叫人把你生吞活剝了都不知道……”
明嬌,“我曉得的,我這不就告訴長姐了,是不是長姐一問我就講了?我曉得你膽子小,我早打聽了,鍾嬸嬸也借過這人過府呢,指不定就是替橘如姐姐借的。你不信我,總該信鍾嬸嬸吧?”
明月,“我自然相信鍾嬸嬸,但你也太不靠譜了……”
明嬌一點也不怕她言語,只撲到她身上哀求道:“好姐姐,周姐姐只借我一晚上,人才到府上呢,咱就見識見識吧,我一個人著實有些膽小……”
明月從未做過出格的事情,這事光是聽聽就燒耳朵,見明嬌撲過來,莫名想笑,連忙把她推開,同明淑爬到對面去,明嬌就一轉向,又往兩人身上撲來,明月同明淑抱在一齊大叫,連推帶搡把她擠開,笑得站都站不起來,從抱廈這頭爬到了另一頭,明嬌跟小狗一樣膩歪過來,把兩人一摟,口裡還叫著好姐姐好妹妹。
這樣一折騰,抱廈裡的小案都翻了,幾個丫鬟守在角落裡偷笑,也不上前攔著,看幾個小娘子勾成一團。
耐不住明嬌又是百般苦求,又是賭咒發誓,還把橘如也扯進來,就差下跪磕頭指天畫地了,明月半推半就鬆了口,準那婆子在知春院施展施展手段。
末了還止不住笑,“你也是個人才,能屈能伸的。”
明嬌到是從其中品出幾分誇獎的意思,頗為羞澀地應了。
婆子很快叫人領了進來,瞧著年紀四十左右,身穿暗色小襖,衣著乾淨體面,頭髮盤得整整齊齊。
自稱姓夏,跟著主子打京城來的,曾在宮裡當過差,一雙眼睛,辯男女,辯處子,辯房事,這三辯,從未出過錯。
夏嬤嬤跪在院裡,這話一講,明月面上不動聲色,側邊耳朵都紅了。
夏嬤嬤叫人引著跪在抱廈裡,先細細瞧了幾個小娘子的面相,最後停在了明月面上,笑眯眯道:“想必這便是大姑娘了。”
明月拿扇子擋了半邊臉,到底也有些好奇,“你倒是機靈人,就是不曉得老不老實。”
夏嬤嬤喜歡她的長相,也有耐心多解釋幾句,“大姑娘講話好聽,老奴機靈不至於,不過是眼神好些,能給姑娘們解解悶……再者老奴來蘇州幾月,私底下上過許多家的門戶,如今還能安穩地做大姑娘的客人,自然是個清白人。”
明月的心這才放下一些,便使人給她一個軟墊,叫她坐下,問道:“你是打京城來的?主家是誰?”
夏嬤嬤,“回主子,主家姓周,是趙侯屬官。”
待夏嬤嬤講完,明嬌又見明月不曾阻攔,便低聲道:“你可辯房事,其中關竅仔細講講……”
明嬌在外人面前素來有範,現下那平靜無波的模樣,真是同方才是兩個人。
明月見她這樣,好氣又好笑,“真想稟了舅母去。”
夏嬤嬤只當瞧不出她們姐妹的官司,笑道:“奴婢確實會辯,大姑娘倒不必如此緊張,在京城裡,哪家女郎要成婚了,自然要曉得自家夫婿下頭那點事,為這個折了婚事的都有,日後姑娘們尋了夫家,家中的長輩也要找個安心人去瞧瞧的……”
明月到底也是個半大姑娘了,聽得害臊,又見明嬌十分難耐,不由福靈心至,不可思議道:“你不會還想著叫夏嬤嬤,給你瞧瞧李家郎君吧。”
明嬌早早打聽過了,“確實,李大哥這會還在表哥院裡呢,我還有些時間……”
她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