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的心,就算那心情不能傳達,但至少是她唯一自由的部分。
季清澄難得玩弄起了杯子,若有所思地望著安靜但心念百轉的姚爾爾。
“我一直以為你是被保護的人,可姚衣衣直爽但魯莽,姚彩衫太不拘小節,或許,你才是那個懂得顧全大局的細心人兒。”
聞言,姚爾爾苦笑著搖頭。
“我只是不能讓別人再為了我而這麼做罷了。”
許久,一聲嘆息逸出季清澄的薄唇。
“聽姚彩衫說姚衣衣認為我是最適合你的夫婿人選,我上面有兄長,下面有兩個弟弟,也不特別想要孩子,若我和華自芳身分對調,或許事情就不會那麼麻煩了。”
姚爾爾垂下雙睫,“你是你,華公子是華公子,不可能就是不可能,強去想只是讓彼此都痛苦,在這傷痛的漩渦裡,有一天不能不憎恨起彼此罷了。”
她的最終底線,就是不要華自芳有一天恨她,因為……她已拴不住自己的心。
不知何時起,她就已經明白,想負責的背後,必然是戀心在操弄。
可愛意泉湧而出之際,她所預見的未來是一片不見五指的黑暗。
這路不是荊棘遍佈,而是滯礙難行,所以,她一個人走就好,讓他走出她的生命,迎向順遂的大道。
第七章
十一月初一,冬至,是一年裡最冷的一天,製冰人家的小過年,無聲無息的來臨了。
仰首站在梅樹下,華自芳拿著細紗,摻雜在雪花中落下的花瓣,是他想接住的東西,一徑雪白的顏色,被風一吹,好似江南吹絮時節的迴旋繽紛,心情也跟著飄搖。
梅花花期是十二月,十一月初只能找到開錯時節,少之又少的花朵,好不容易才讓他找到這株半開的梅樹。
梅花有治鬱悶心煩的功效。
今天至陰至寒,其實並不適宜用梅花,但姚爾爾的六神無主,心亂如麻也不能忽視。
沒料到告知他很清楚她沒有月事這件事會使她受盡煎熬,虛寒的身子裡唯一焦燒的是心火,讓他好心疼。
在華家時,她還能偶爾起床走動走動,現在的她幾乎不能出房門半步。
華自芳微微移動身子,接住了一朵混在雪片中的梅花,可愛的小巧花蕊是多麼惹人憐愛。
他不後悔告訴她,因為他早晚得說明,而且他也得表白決心才成,他不希望爾爾做出以為他會在意的結論。
沒有孩子,若說完全不在乎,也不必面對孃親、家人們的異議,那是絕對痴心妄想的。
可是,緣分和幸福一樣都不該強求,強求來的緣分,和強求來的幸福一樣傷人,他若有孩子,孩子唯一的孃親人選只有爾爾。
他無法去愛不是爾爾生的孩子,即便那孩子有他的骨血。
這對他,對爾爾,對孩子,甚至對孩子的親孃都不公平。
不如不要。
執著是種很奇妙的東西,不知不覺就會領人找到方向,或許在一般人眼中不是最好,但卻是局內人最心甘情願的。
如果她們真那麼在意有後無後的問題,那華家家業就由她們的孩子來繼承吧!
六個姐妹各有才幹,從她們的孩子裡挑一個頂尖的出來,將來一定能光耀華家門楣。
他是這一代的華家當家,如果無後是問題,那他就回到只是個養花人的身分,去專心寵愛他此生唯一的花。
開春元月十五日,只要爾爾願意,他要她身邊的位置,以她夫婿的名義,一生守護她。
也該是時候給她那露了。
腦中掠過這個想法,華自芳檢視了花朵數量後,差不多夠今晚讓她飲用便轉身,踏雪朝著水宅邁步而去。
背影堅毅而果決。
“爾爾,你怎麼還不換衣裳?今兒個是大節日,穿漂亮點,讓眾人驚豔一下!”
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之中,聽見催促的嬌喚,姚爾爾不單是發現美豔的姚衣衣佯怒地瞪著她,也發現時間在她心神混亂之際,又是幾天過去。
姚衣衣的明亮雙眼在水寒的細心照顧下,重拾往日光彩,才離開暗房就和那看似粗獷但細緻的水寒,繼姚彩衫和季清澄之後到水家腹地裡的溫泉去遊玩。
不知是出了什麼意外導致一夜未歸,但是她對大姐和水寒之間的發展,是點滴在心的。
光看大姐會因為水寒對又追上來的楚小南禮貌問好,就心酸到動怒掉淚,她就明白大姐對水寒的感覺是不同的。
郎有情妹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