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罌橫了他一眼,順手將他已經滑落到肩頭的絲袍往上拽了拽,掩去了大片春光,
“自然是與她們同房。”她可不想留在這屋子裡,上一次已是迫不得已,再跟他同床,非得被這條“藤蔓”勒死不可。
“那房間已經被我鎖上了,到明天早上為止,都不會開啟。”花尋揚了揚眉,得意之色更是明顯,好像在對她叫囂,“你今晚要麼和我一屋,要麼出去凍著!”
月罌緩緩地吸了口氣,真有把他一巴掌拍飛的衝動!暗自咬了咬牙,算你狠!她自然是不能露宿街頭,這寒冬臘月的,不出一盞茶的功夫就能被凍成冰塊!
睨了眼他笑意不減的臉,鬱悶地將一團被子抱到窗邊。雖然那裡設有一張竹榻,可極其簡陋,只得一人寬,又冰涼堅硬。月罌將被子鋪好以後,指了指,
“你到這裡睡!”
花尋看她忙活了半天,以為她要自己睡在軟榻上,沒想到居然喊他過去。偏頭一笑,故意懶散地側躺在床上,一手撐著頭,烏黑的髮絲鋪開了一片。
“我要睡床上,那裡冷。”
月罌眉梢挑得極高,饒是她平日裡再淡定,此時也被他氣得窩火。佔了自己的房間不說,還要佔自己的床!三步兩步走了過去,連拉帶扯地將他拽下來,
“不睡榻,就出去抱著月亮睡!”
花尋沒想到她會如此,根本沒做任何抵抗,三下兩下就被拖到了腳踏上,正有些納悶。她卻一把扯下了帷幔,將他隔在了外面。
花尋愣了片刻,驀地笑了,這丫頭何時學得這麼野蠻?
“屋中就有個月亮,何必出去抱那個?”說完慢條斯理地挑開幔帳的一角,從裡面卻忽然砸過來一個枕頭。他忙接住,幔帳中又傳來憤憤的聲音,
“你若再敢像前些天一樣,休怪我宰了你!”
花尋緩緩地眨了眨眼,斜挑的眼尾上揚,化開絲絲笑意,原來她惱的是那日自己與她同床的事。將枕頭抱在懷中,靠在床頭柱上,戲謔道,
“又不是動物,為何用宰?”
裡面默了半晌,忽然又傳來更氣惱的聲音,
“你還不如動物!”他哪兒是動物,明明是隻妖孽!還是隻修煉千年萬年專門勾人纏人的狐妖!
花尋輕聲一笑,不再氣她,偏頭望著窗外灑進來的清冷月光,冰冷的心房彷彿被一縷光輕輕開啟,順著縫隙溜到內心的最深處,異常溫暖。
過了許久,月罌在床鋪上翻來覆去地睡不著,索性坐了起來。她認床,換了個地方自然睡不踏實。
月光透過幔帳的縫隙灑進來些許光亮,溫潤柔和。她揭起幔帳一角,想要出去看看,心底卻是一驚。
“你怎麼還坐在這?”
花尋黑亮的眼眸在月光下散發著細碎的流光,偏頭看了看她,柔聲一笑,也沒言語。對於他來說,此時能守在她的床邊,已是極好。
月罌坐在床邊,看著他與月色融在一起的側臉,俊俏溫和,暗歎了口氣道,
“你這麼做,究竟想要什麼?”他從一開始對自己的表現就極為強烈,一步步走來,更是把喜歡與愛掛在嘴邊。她不是沒有懷疑過,他這麼做是有目的的,但她內心深處卻又不想承認這種懷疑。反反覆覆持續了這麼久,今日索性把問題挑明瞭,以後心裡也好安穩。
“我想要你。”他轉過頭盯著她的眼,薄唇輕啟,眼神少有的認真。這四個字彷彿變成了一根輕盈的羽毛,在她堅固的心牆上慢慢拂過,留下一條淺淺的裂痕。。。。
第五十九章不信人
月罌咧了咧嘴,本想告訴他“認真些”,可卻見他眼眸深處異常的堅定,笑意頓時僵在了唇角。他不會是認真的吧?誰會想到只兒時在一起幾年,就有這麼深厚的感情?她沒有那樣青梅竹馬的男朋友,也自然無法體會這種感覺。猶豫了片刻,又試探著問,
“呃……我是說,如果你有什麼需要的,比如留在我身邊是想得到些什麼,像是權利、地位……你只需明講,許多事我是不在意的,你無需這樣討好我。”看在他那日救了自己的份上,她也不會計較他利用自己,就當扯平了吧。
花尋細細地品味著她話中的意思,忽然笑出了聲,俊秀的眉慢慢挑起,
“公主還是這樣看我麼?”
他笑得美麗而又悽然,溫潤如玉的臉龐在月光下泛起一層暖暖的光澤。仿若地獄中的紅蓮一般妖豔孤傲,又透著一股說不出道不明的哀傷。月罌心底隱隱地一動,慢慢垂下眼,
“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