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啊,還是得您給操持著才好。”
沒等這邊出門,金秀閣那邊反倒先打發人過來了。
來跑腿的丫鬟叫綠枝,她老子娘是外頭負責採辦的掌事,現下雖只在金秀閣做了個二等丫鬟,可也比旁人有幾分體面。
“謝夫子打東邊回來,除了給世子爺和二姑娘帶了些蓬萊那邊的特產,也就姨娘您這院子裡獨得一份了。”綠枝納福請安,開口就笑盈盈的道喜。
馮姨娘與謝夫子不睦,翻翻眼皮,沒有說話。
還是趙婆子笑著上前,接過東西,跟綠枝搭了幾句話,又抓了一把錢兒,把人送了出去。
“姨娘厭惡姓謝的假學究,也沒道理跟咱們自己府上的人過不去。”趙婆子拿著緞面包袱進屋,指了指綠枝出去的方向,“以後姨娘當了家,還得指望著她家呢。”
馮姨娘咬著嘴,沒好氣的奪過她手裡的東西:“我就是氣不過,上趕著給臉她不要,這會子又熱臉子狗似的送什麼東西過來,誰稀罕啊?”
馮姨娘還當姑娘那會兒,也曾唸書識字,她父親是鄉里有名的教書先生,門人弟子不少得功名的。
當初嫁給申凌洲,也是因為看中了他的文采。
哪知那個是沒良心的短命鬼,才中了舉,就丟下她們娘倆,孤兒寡母的受人欺負。
後來她甘心到清遠侯府為妾,榮華富貴是一方面,也是因為看中了清遠侯身上那股子淡淡墨香的書生氣。
她大半輩子都在孺慕唸書人,初見謝夫子那會兒,沒少低三下四的賠笑臉。
奈何姓謝的狗咬呂洞賓,不識她的一片好心。
趾高氣揚的連個眼神都捨不得給她。
又在二姑娘跟前講了些主僕分明的話,生生離間了她們母女倆的情分。
久而久之,馮姨娘就越性不待見謝夫子了。
她也想過看不慣就攆走,給清遠侯吹枕邊風,將姓謝的打發出去。
可那假學究有世子爺做主,她碰了幾次壁,被清遠侯訓斥一頓,才消了這些心思,
只是,聽到謝夫子的名號,她就打心眼裡犯堵,渾身都不舒服。
趙婆子上前勸道:“姨娘何必跟她計較那麼多,她一個望門寡,膝下又無兒無女,以後連個養老送終的都沒,狗皮膏藥似的巴結著咱們二姑娘,還不是想仗著那點子師生情分,老的時候得兩天好日子過。”
“那是我生的閨女!”馮姨娘趾高氣揚。
趙婆子幫著揭開包袱,笑道:“這不,那假學究送厚禮來巴結您了。”
秋香色緞面平鋪展開,裡頭裹著的是一方薄皮盒子,隱隱還能嗅見墨香,瞧款式像是存放書本的。
“哼,她們蓬萊的特產可真是稀稀罕兒。”馮姨娘訕笑。
哪有送禮送書的,真是個不懂人情的假學究。
摳開日月鎖,取下蓋子,只見裡面方方正正的擺著一本印裝的新書。
扉頁赫然落有書名——《女範捷錄》。
此乃儒者王相之母劉氏所著。
馮姨娘登時蹙眉,她識文斷字,自然知道這本書講的是什麼內容。
攥著指頭將書本拿起,又見‘母儀篇’夾有一角紙張,批註四字:多看多學。
這哪裡是送禮?
分明就是在罵她為母不尊!
“好她個斷子絕孫的老絕戶!這是甩巴掌到我臉上來了是吧!”馮姨娘暴跳如雷,“她算個什麼東西,不過是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