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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表妹。”十七公主嫋嫋婷婷，做小女兒狀跟在肅王身邊慢步走來。
又散漫的輕抬玉指，指著林雲晚介紹：“六哥還不認識吧，這就是舅舅家的妹妹，改了名字，叫做林雲晚。”
百姓家的小女兒都不會在外男面前指名道姓的說給人聽。
十七公主此舉，分明是有意在羞辱林雲晚。
崔明珠腦子機敏，她嘻嘻一笑，有樣學樣的張口道：“妹妹也沒見過這位吧，她是怡妃所出的公主，名字……”
崔明珠刻意撓了撓頭，裝作思索模樣，倏地拍著腦門兒道：“嘿……差點兒給忘了，她叫秦花語，我家的另一個表妹。”
公主金枝玉葉。
換做旁人，身份自然沒有十七公主尊貴。
然，榮親王府是正經皇親國戚，崔明珠又是正經的嫡出小姐，一家子的掌上明珠。
十七公主早已過了及笄之年，卻仍沒出宮開府，連個封號都沒得著的金枝玉葉，未必能有崔明珠這個小郡主金貴。
“表姐……你……”十七公主想要生氣，可想起崔明珠平素的‘威名’，她捏緊了拳頭，生生把委屈吞了下去。
肅王護短，見崔明珠嗆聲十七公主，不禁開口偏袒。
“不過是個奴才領進府裡的丫頭，也值得明珠表妹為其出頭？”
崔明珠眼皮子一番，訕笑道：“六表哥要跟我論嫡庶之別？”
在場除了崔明珠一個，可都不是嫡出的身份。
若不是當今皇后膝下無子，沒能定下一個名正言順的太子，他們這些皇子亦不能有如今的前程。
怡妃在聖上面前使盡手段，為的就是一個皇后的名分。
崔明珠在他們兄妹跟前提嫡庶之分，好比是舉著族譜罵二人乃上不得檯面的庶子。
這下，換肅王黑臉了。
“明珠表妹好伶俐的嘴。”肅王冷冷譏諷。
他將斗大的拳頭捏的咯吱吱作響，叫人在一旁聽著，都心生害怕。
“姐姐。”林雲晚上前拉住崔明珠的衣袖。
又怕肅王動手打人，她咬了咬牙，大著膽子邁前一步，把崔明珠往自己身後輕拉一下。
誰料，崔小郡主可不怕這些嚇唬。
“呵，六表哥還想打人？”崔明珠一聲令下，十幾個婆子架起膀子打直了背，“六表哥生性兇殘，手下虐殺的性命都不知道有多少條了，你們可得護好了我，掉一根頭髮絲兒，我今兒就得哭著訛人了。”
她堂堂一親王府的小郡主，竟把潑皮無賴兩個字演繹的淋漓盡致。
臨了，還好心的提醒兄妹倆，自己可是會訛人的主。
肅王是個打仗的莽夫，卻也不傻。
這小丫頭打不得罵不得，仗著有身後的靠山，在京城紈絝裡都要稱王稱霸。
肅王轉怒為喜，哈哈一笑，大度道：“明珠表妹玩笑了，你們小姑娘家拌嘴，可別把我摻和進去。”
他同樣是身為皇子，說對那個位置沒有半點兒想法，那是騙人。
榮親王是聖前肱股之臣，日後必有大用處，他疼十七不假，可利弊權衡之下，也沒必要逞一時之能。
十七公主沒了兄長撐腰，又說不過崔明珠，噘著嘴委屈，面上還要一口一個‘表姐’，喊得殷勤。
林雲晚攏眉，此情此景，十七公主哪裡還有半點兒通靜受罰時的囂張模樣。
真真是應了那句老話——賤人自有惡人治。
崔明珠可不是惡人，她治得了十七公主，是大大的英雄呢！
四人言歸於好，崔明珠也不斤斤計較，與十七公主一道，同往女眷處去。
林雲晚害怕十七公主，步履遲了些許，只安靜的跟在二人身後。
崔明珠不喜十七公主的蠻橫不講理，懶得同她多說話，也靜默無聲的自顧走路。
仙樂漸近，席上皆是京城有頭面的夫人、小姐。
崔明珠是本家主人，十七公主乃金枝玉葉，二人一出現在人前，便有不少姑娘上前說話。
就連林雲晚跟前，也有與清遠侯府交好的人家。
“是的。”
“真好。”
“我也覺得。”
林雲晚笑的兩頰發僵，嘴裡把這三句萬能的敷衍答覆說了一遍又一遍。
觥籌交錯間，涼風吹過，清甜的果釀酒吃起來也使人醺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