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朱大娘應聲,柳嫂子已急忙應了,抬頭看見朱大娘柳嫂子臉不由一紅,朱大娘只對若雪點一點頭:“這些我們都會記得。”絳梅這才扭身離去。
她走後柳嫂子幾個例行在那裡議論若雪的好運,朱大娘的眼神黯一黯,好運,誰知道這樣得來的孩子究竟是好運還是歹運?不過那是別人的事,朱大娘抬頭:“都別議論了,還要伺候午飯呢,有新送過來的筍,就做一個筍燜雞。”
若雪有了身孕,最高興的不是程太太,而是大家都認為本該傷心難過的宋氏,畢竟進門半年她肚子都毫無動靜,讓一個丫頭搶了先。可宋氏自從知道若雪有了身孕,就讓人收拾出自己院落的東廂房來鋪陳的和自己上房也差不了多少,還從自己這裡分了個丫鬟服侍若雪,再加上程太太那邊讓陳大娘送過來的一個小丫頭,在眾人眼裡若雪也算得上是一步登天。
更別提宋氏每日對若雪噓寒問暖,調理身子的藥物湯水成天往若雪房裡送。家裡的下人都嘖嘖稱讚,說程家果然是好地方,什麼樣的女人進了這家門都會好,看來程家又要出一個賢婦了。宋氏聽了這些讚揚的話卻只是一笑:“我不過是體諒公婆的心,他們年紀漸大,也想早日抱孫,我自己難得生育別人有了還不多照顧些,這也算是我的一點孝心,哪敢稱得上賢德二字?”
這樣的話說出來,別人更是讚揚宋氏體貼公婆,果然這樣才算大孝道。那些只知道對公婆噓寒問暖,服侍周到的和宋氏這舉動一比,就落了下乘。
程家現在除了節婦賢婦,又多了孝婦,這樣好的人家自然就有人想攀親戚,程二老爺的孩子們都跟在任上,三老爺早亡沒有後。只有程大姑娘沒有議親,於是周圍就有人家來尋程家說親,不過程太太總是沒有鬆口應,說姑娘還小,不知道長成什麼脾性,怕輕易許了人,日後長不好了就是坑了人家。
程太太這番話說的有理有據,就算別人家被拒絕也不好多生氣。只有說程太太為人謙遜的,哪有這樣說自己家女兒的?
坐在廚房門口,簪子拿著荷包在繡,旁邊的榛子無聊地在數天上飛過的鳥,看見前面有個陌生婆子被徐大娘陪著走了過去,榛子拉一把簪子:“簪子你瞧,這又是來求大姑娘的,我聽說這幾個月,不光是這周圍的人家,連城裡的章家都來求過大姑娘,章家老爺可是做著官兒的,我聽說和我們二老爺一樣的官兒呢,比知縣大多了。”
榛子這一拉,簪子差點戳到手,好在現在已經習慣榛子的聒噪,把針停了下來:“太太心疼大姑娘,自然要給大姑娘挑一房好親事了。”榛子的眼睜的很大:“章家老爺是做著官兒的,這樣的人家在這地面上也算數一數二的了。”
不知道為什麼,簪子不願意告訴榛子那日石榴她們說的,說太太有意和曾家結親,一直到侯爺帶著人離開這裡,這要結親的話也沒傳出來,說不定是丫鬟們亂講的,這種話傳出去對大姑娘的名聲也不好。
簪子只是一笑,依舊專心地做著荷包,耳邊突然傳來男子的聲音:“哎,果然就是你們兩個小丫頭,這樣大日頭底下也不進屋歇著,在這做什麼?”這聲音很耳熟,簪子抬頭,榛子已經滿面喜色地道:“來喜哥哥,你今兒怎麼過來了?”
說著榛子已經跑上前,伸開手在他面前:“你上次說的要給我們帶的核桃酥呢?”來喜打榛子的手心一下:“光顧著吃,瞧瞧簪子就比你沉穩多了。”榛子回頭對簪子皺一下鼻子,接著又笑了:“來喜哥哥,核桃酥呢?”
來喜笑一笑,從荷包裡拿出一個小紙包,開啟裡面裝了幾塊核桃酥,放到榛子手裡兩塊,又託著剩下的走到簪子跟前遞給她:“這裡還有兩塊,你成日做這些,我聽說費眼。”
榛子嘴裡咬著核桃酥走過來:“就是就是,我怕簪子在屋裡做這些費眼,這才拉著她出來外面,雖然有日頭曬著,可在樹蔭底下也很涼快。”來喜滿心的話就被榛子搶著說去了,瞪了榛子一眼:“你啊,話多的人都害怕,不說話也沒人把你當啞巴。”
榛子的鼻子又皺起來:“去,每次都說我,像簪子這樣不愛說話老悶著也不好。”來喜連連點頭:“對,對,你們倆啊,要是能合攏成一個人,那就又漂亮又聰明,又不聒噪又不沉悶,還有一手好針線活……”
不等來喜說完,榛子已經捏緊小拳頭往他身上捶去:“變著法罵人,你罵簪子不夠聰明,罵我不漂亮,還罵我不會針線活是不是?”來喜被榛子打了幾下就大呼疼,看著簪子道:“簪子快來救命。”
簪子笑了,微風吹過她的髮梢,耳邊是榛子和來喜的笑聲,手裡是已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