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一邊要回答夏月的話,等一行人走到程太太上房,簪子的汗都透出了衣衫。
宋氏是可以進去的,簪子就只有在外面等候,過了會兒才見夏月走出來,接過簪子手裡的食盒:“大奶奶說今兒勞煩你了,快些回去吧。”簪子應了聲是這才退下。
伺候完了主人們的晚飯,廚房裡的人這才吃著自己的晚飯,夏天白日長,外面又涼快,都拿了大碗夾了菜坐在外面邊吃邊說閒話。
王婆子笑著說:“大奶奶可真是孝順,聽說今兒太太用了她做的菜,多吃了半碗飯呢,有這麼個賢惠的兒媳婦,太太真是有福氣。”柳嫂子嘴裡的一塊雞肉沒怎麼爛,嚼了幾下就嚼不動,又捨不得把這塊雞肉扔掉,狠命咬了幾下總算把肉全都吃掉,聽了王婆子這話急忙就道:“說的就是呢,像太太這輩子才算是過日子,沒出嫁前家裡寵著,出嫁之後老爺又敬著,年紀漸漸大了兒媳婦又孝順,身邊從不缺人伺候,也不知道是從幾世修來的福。”
邱婆子也端了個碗站在旁邊吃飯,聽了她們的議論沒有插話,只是撇了撇嘴,太太剛嫁過來時候也受了老太太的一些氣,至於老爺敬著,邱婆子肚裡冷笑一聲,背地裡的事誰知道呢?真要敬著,也不會接進一個娼|婦當姨娘。
羅姨娘自從落了胎,雖沉寂了一些時日,但隨著程老爺對她的寵愛依舊,每月都要往她房裡歇半個來月,她的氣焰又和從前一樣,不是嫌吃不好,就是恨穿不好,每次都要程太太出面勸她幾句她才會平息下來。
簪子吃的慢,榛子素來都是愛聽這些的,已經飛快吃完,邊打著不停飛舞的蚊子邊睜大眼睛聽著她們的閒話,不時還插幾句嘴。
熱熱鬧鬧一頓飯剛要吃完,走進來一個丫鬟,此時天色已經有些朦朧,也沒認清她是哪個房裡的丫鬟,當然也沒人上去迎接她,還是在那各說各的。
丫鬟一張臉不由有些變色,站了一會才開口:“我是大奶奶屋裡的,奉了大奶奶的話,來尋一個叫簪子的。”說出大奶奶屋裡,柳嫂子忙把碗放下走到她跟前:“原來是大奶奶屋裡的,快請往裡面坐。”
這丫鬟就是春蘭,聽了這話心裡才好受些,但那下巴還是揚在那裡:“不用了,不過是奶奶讓我找簪子說句話。”王婆子已經把簪子拽了過來:“簪子在這呢,還不快叫姐姐。”
簪子忙把嘴裡的飯嚥了下去,正要開口叫姐姐,春蘭已經低頭看她,眼裡有團火,恨不得那火能把簪子給燒死,冷冷開口:“不用了,我當不起這個姐姐,你可是大奶奶看中的人。”說著春蘭不由有些醋意,自己巴心巴肝服侍宋氏那麼久,好容易等到若雪懷了孕,不服侍宋氏了,本以為從此後自己就出頭了。
誰知宋氏今兒又看中個簪子,從回到房裡就開始誇簪子長的好,年紀雖然小可極穩重,又是個不多話的孩子,臨了還讓自己往廚房跑一趟,給簪子帶一塊布料,說廚房裡的人平日少有機會到主人跟前的,手裡不大鬆快,這塊料子就賞簪子做衣衫吧。
這讓春蘭心裡大駭,但宋氏的話又不得不聽,只得接了布料往廚房裡尋簪子,中午時分還沒細看,現在雖光線朦朧,仔細看去這簪子也有七八分顏色,現在還是個不到十歲的小孩,要是再過幾年,那出脫的不比若雪還要好幾分?
再過幾年?那時不正好是若雪色衰時候?這麼一個美丫鬟放在房裡,豈不是給大爺預備的,春蘭心中這團火燒的更厲害了,若不是當著人面前,恨不得伸手把簪子的臉打爛。
不過春蘭怎麼都是在房裡服侍了那麼幾年的,使勁平息下心中的憤怒,話裡卻怎麼都帶了幾分惱怒:“這是大奶奶賞你的衣料,大奶奶說讓你拿去做衣衫。”
大奶奶賞的?柳嫂子的眼裡頓時閃光,王婆子已經拍了簪子一巴掌:“這孩子,也是哪裡修來的福,能得大奶奶青眼,還不快跟著這位去給大奶奶磕頭謝賞。”
春蘭的唇一抿:“不用了,我來之前,大奶奶吩咐過,說不用你去謝賞。”雖然這樣說,簪子還是在王婆子的提醒下,給春蘭磕了個頭,春蘭也沒回避,簪子跪下時候她就轉身離去,這麼一個廚房裡的小丫頭,怎麼就入了大奶奶的眼。
春蘭的手緊緊握成拳,那指甲都摳進手心裡去,要真猜中的話,自己的打算豈不全落了空?見過程大爺這樣的英俊瀟灑,那些小廝怎能入得了春蘭的眼?春蘭不由鼻子有些酸澀,用手摸摸自己的臉,長的也不醜啊,怎麼就被大爺看不上呢?
不管怎麼說,也要想辦法阻止大奶奶把簪子要到房裡。春蘭把眼裡的淚抹掉,先去給大奶奶覆命,再想法去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