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點點的燈火開始在街道上點燃,照亮角落的昏沉。
“新鮮的炊餅嘍!”
“剛出爐的驢火燒!”
“客官,哎來來來,裡面請!”
……
一道道吆喝喧譁,徜徉在一片食物的香氣和紫藤花的甜膩。
但是許惑的眼睛,最終還是死死看著縣衙。
這不正常。
一個小縣衙,哪怕是豐縣有錢,也不至於僱傭幾十名九品!
這種投資,完全不如僱一名七品高手坐鎮。
況且,這小地方,哪裡來的這麼統一的九品?
在許惑的感知中,縣衙裡的所有人體內的星光幾乎一致,差距很小。這意味著,每個人吞下的紫藤花幾乎是一樣的。
這種情況,一個兩個,甚至十個都能解釋。但是幾十人都一樣,只能說這些人是同一個勢力統一培養的。
豐縣有什麼勢力?
妙蛙寺!
許惑緩緩閉眼。
果然,縣衙和妙蛙寺是一夥的。
感知中無窮的光點實在是讓自己心頭髮麻。
用屁股想,自己也明白馬上就要出大事了。涉及到幾十萬人,至少一個府的大事!
回去告訴溫庭筠和蕭麝!
現在官府不能信,他們兩個應該是最有背景的人。將訊息傳出去,交給奉天司那種組織!
“勞駕,這位爺,讓一讓。”
突然,一名挑著空扁擔的漢子朝著自己笑著點了點頭。
自己站在路中央,擋住路了。
許惑輕輕後退一步,那漢子看著自己沾血的裝扮連連點頭,道:“多謝多謝。”
“呀呀,咿啦啦!”
隨著漢子從自己身邊過去,許惑看到了在那漢子空蕩蕩的扁擔裡,坐著一名三四歲的小女娃。
小傢伙扎著朝天辮,穿著一件花衣裳,一雙烏黑的大眼睛眨巴著看著自己,笑嘻嘻的哼著歌。
依稀的燈火混合著殘落的夕陽,讓小丫頭的面容天真無邪中帶著一絲陽光般的溫暖。
小傢伙的手裡拿著一個糖人。
此刻看著自己,小傢伙卻是突然伸出手來:“哥哥,你吃糖嗎?”
她手中的糖人是個小狗模樣,看那糖色,是之前那個老伯的手藝。
那漢子一頓,還不等他說什麼,小丫頭伸出肉嘟嘟的小手指了指許惑的耳朵,道:“娘一直想要一個耳墜,哥哥你的真好看,能換嗎?”
那丫頭手中的小狗被啃掉了一個腦袋。
此刻,她看向許惑的眼神帶著期待。
或許,對她來說,一個糖人,就已經是最好的東西了。
“胡說什麼!”
那漢子聞言連忙擺手,朝著許惑點頭道:“老爺,您別聽孩子胡說。”
許惑卻是搖了搖頭,走上前來。
他笑吟吟的看著小丫頭,晚霞在他的臉上灑落清軟的溫柔絳紫。
“你想買個耳墜?”
“嗯!”
小丫頭肯定的點了點頭,帶著一絲不符合她這個年紀的成熟。
許惑從懷中摸出了一兩銀子,輕輕放在了小丫頭的手中。
“哥哥的耳墜不能給你,不過你可以去買一個新的。”
不過讓許惑沒想到的是,那小丫頭卻是連連擺手,道:“一兩銀子太貴啦,爹爹賣一天餅餅都不夠。”
“冉冉不能要。”
“是嘞是嘞。”
此刻,那漢子也連連擺手,道:“多謝老爺的好意,咱不用,不用。”
那漢子的眼神帶著一絲渴望,卻沒有什麼貪婪。
他挑著擔子點頭笑道:“這位老爺,咱先回去了。多謝好意了,這個不能要。女娃兒,得知禮節。這樣長大了才能嫁一個好人家。”
說著,那漢子點頭邁步。
“大哥哥,謝謝啦!”
而那小丫頭偷偷又咬了一口糖人,把剩下半個身子的小狗塞到了許惑的手中。
小傢伙倚在扁擔裡,朝著許惑揮了揮手。
斜陽和燈火交織,勾勒出一片溫柔的繁華畫卷。
朝著城外走去的漢子挑著生活,也挑著女兒。
餘暉與他送別城內的繁華,滾燙的空氣中是好聞的煙火氣。
有人重男輕女,也有人一視同仁。
小丫頭很幸運。
而這一切,此刻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