祜祿氏卻說:“啊!是你呀,我記得你,剛才你就站在殿上。”
“福晉的眼力真好,看來您傷著了,要奴婢去找四福晉過來嗎?”我溫言說道,總覺得眼前這個女孩好象大聲一點就會驚到似的,讓人有一些憐意。
“我不是福晉,我只是格格,啊,忘了說了,我叫雲珠,姐姐你叫什麼名字?”
“婉然。”
“婉然姐姐,我可以叫你姐姐嗎?”
“婉然只是個宮女,福晉這麼叫,可折殺奴婢了。”
“別這麼說,其實我們本來是一樣的人,我喜歡叫你姐姐,姐姐,我跌倒的事情,能不能不告訴別人。”她懇求的說。
“當然可以,不過你好象跌傷了,自己不要緊嗎?”我疑惑,摔倒也沒什麼,怎麼不能告訴別人?
“可以的,我揉一揉就可以了,真的。”她跳起來,急切的想保證,卻在下一刻,腳一軟又跌了下去,幸好我站得近,一把扶住了她。
“好象真的很嚴重。”我皺了皺眉,蹲下去一看,好好的袍子已經劃破了,輕輕碰了碰,換來她的痛哼,手上則感覺粘粘的。“流血了”我判斷。
“真的嗎?怎麼辦?”她有些無助。
我想了想,覺得還是該幫她包紮一下,估計焰火還要放上一陣,熱鬧的人群沒那麼快散,就帶她到了為這些福晉門特別整理出的一間廂房,取了藥來幫她敷好。待到忙活完一看,雲珠卻已經靠在一邊,睡著了。
還真是個孩子,我有些好氣,更多的卻是好笑,她自然是不能留在這裡過夜的,吩咐一個小宮女照看著,我復又來到前面熱鬧處,人群卻散開了不少,光線並不明亮,一時也分辨不出誰是誰,只好站在邊上張望。
“姐姐在找誰?”冷不防,身邊一個聲音倒嚇了我一跳,卻是一個叫林順的小太監。
“來得正好,四貝勒府上的一個側福晉剛剛跌傷了,正在那邊房裡休息,你快去悄悄告訴四爺身邊的跟班一聲。”我說。
林順素來辦事就快而穩當,這個交給他去說,自然好過我直接去。復又回到雲珠睡著的屋子,不過一盞茶的功夫,四貝勒府的一個小太監就過來了,先問了雲珠怎麼傷的,我一一說了,小太監道了謝去回話,片刻再回來時,說:“姑娘,我們爺說,多謝姑娘費心了,他一會散了便來接。”
我點點頭,這裡有小宮女守著,也沒什麼問題,倒是我自己,忙了一天又熬了夜,急需去補覺,吩咐了他們繼續守著,趕緊出來,自去休息了。
篤定
除夕過後,轉眼又是正月十五,宮裡處處掛起了彩燈,放眼望去,以往幽深的院落,今天倒難得的亮了起來,不過這明亮終究不同於電燈,少了通透之感,卻多了份朦朧的夢幻之美。
偌大的紫禁城,一年中,大約也只有少數幾個這樣的夜晚,會讓人有這樣的感覺吧。
早早吃過湯圓,一個人在月下的小院子裡來回溜達,十五走百病,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管用,不過,不當值的日子裡,能夠躲開乾清宮裡那群熱鬧得謹慎的人群,呼吸點自在的空氣,也算是一種享受。
其實十五的月亮並不是最圓的,不過,因為與團圓和思念相連,便顯得格外的不同了。
仰望天空,是誰說過“今人不見古時月,今月曾經照古人,古人今人若流水,共看明月皆如此。”
日月星辰掛在天上也不知有幾百萬年了,想來,今天我看到的月亮,和三百年後的,當是同一輪吧,如此說來,倒可以聊寄思念之情了。
“姐姐真是好興致,這大冷的天,不在屋裡烤火,倒站在這裡吹風。”一個清脆的聲音恰在此時傳來。不必去看,也知道是去年剛來的那個有些冒失的丫頭翠竹。
“你不是成天嚷嚷著要看熱鬧嘛?如今外面多熱鬧,怎麼又跑回來了。”我笑問。“不是又捅了漏子,大節下的,可是找打。” 說起這個丫頭,當算是新來的宮女中最調皮也最毛躁的一個,論模樣原也可以放在御前當差的,不過吩咐過幾次事情,她總是風風火火的,常常是你話尚未說完,就已經動上手了,自然錯漏不斷。加上說話嘴又快,口沒遮攔的,我們看著好笑好玩,不過,若是在御前依舊如此,怕是小命就難保了,也只好安排外面的活與她。
不過我卻滿喜歡她的,不只是因為她做事好笑,而是在她的身上,常常可以看到自己從前的影子,當初也想不到只是幾年的時光,我竟也需要從別人身上,找尋自己的影子了,看來歲月果然是不饒人的。
大概是我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