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單為賞菊,原也不必趕在這幾天裡,只是心裡隱隱的覺得,這份平靜,到了被打破的邊緣,待到康熙回到京城時,局面怎樣,已經不能預計,恐怕到了那時,便連此刻這樣的心情也沒了,不是說有花堪折直須折嗎?那趕早便勝過趕晚了。
待到彩寧問我預備到哪裡賞花時,我才猛然想起,京城於我而言,原來是陌生的,什麼地方有熱鬧的街市、什麼地方可以吃到正宗的小吃,什麼地方能欣賞到最美的菊花,我完全沒有概念。
當下語塞,半晌也只得說,“也未必便要賞花,就吩咐備車,四處隨意逛逛吧。”
彩寧答應了出去,過了半晌,卻是德安到了門口,閣著層竹簾子,反覆的詢問我準備去的地方,甚至是想走的路線。
一時惱意上了心頭,不過出趟門上街逛逛,竟然如此的廢話,若是換了個人來問我,只怕這一刻我已經決定放棄了,要費如此唇舌,不如索性不要去了,只是,問的人偏偏是德安,既是他問,我還真是一定要去。
於是我說:“總管大人,我竟忽然不知道自己是誰了,您看該怎麼辦?”
德安似是猛然一愣,停了片刻說:“奴才僭越。”
果然是個聰明人,不用再多廢話,便已自動退下去準備了,只是,這樣的聰明,卻更讓人不喜。我並不是一個憑感覺喜歡或討厭一個人的人,不過大約是習慣成自然吧,我總是喜歡和老實人做朋友,儘可能的迴避聰明的人,因為我也是笨人一個,無從揣測更懶得揣測別人的心思,我是身邊的人,還是簡單些好。
想著用什麼藉口儘早打發了德安才好的時候,人已經坐在馬車裡走過了幾條街,彩寧問了幾次我想去什麼地方,都被我心不在焉的隨手一指應付了,於是馬車就在一條條或寬或窄的街巷中穿過,一直到了一座並不大的府門前,才忽然停了下來。
“主子既然是要回來,該早說的,咱們也好準備些禮物。”彩寧掀開簾子向外看了一眼,笑著對我說。
“回來?”我聞言一愣,回到哪裡?還準備什麼禮物?也忙伸手掀開簾子的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