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門,可以看到約三個榻榻米大小的空間,這裡是預先準備料理的地方。在右邊處脫了鞋,然後進入家中。樓梯正對玄關,左邊是客廳兼父母的臥室。站在玄關,一開啟裡面的門,就可以看到一條通往深處的通道。
功一偷偷張望的時候,發現父母房間的推拉門半開著,心想這下糟了,父母睡覺時肯定會把門關上的,不會是察覺他們偷偷溜出家,等著回來訓斥他們吧。
揹著靜奈,功一躡手躡腳地偷瞟了一眼房內,然後——
“看到了腳。”他對刑警們敘述著。
“腳?”白髮男子若有所思狀。
“媽媽的腳。穿著襪子。心想怎麼會這樣就睡著了呢,就探了探房內的情形,結果……”不知道該如何表達接下來的狀況,功一語塞了。
最初映入他眼簾的是染著鮮血的白布,一瞬間功一還誤以為是太陽旗。白布裹在塔子上身,功一無法看清她的臉。
當他意識到這原來不是旗而是染上血跡的圍裙的那一刻,倒在裡面的廚房的爸爸的身影也映入了眼簾。幸博臉朝下躺著,背部的T恤上滿是血。
爸爸也好,媽媽也罷,都紋絲不動地躺著。功一不能動彈了,身體彷彿被冰凍住了,凝固了。
解除他緊緊被束縛住的身子的是背後傳來的聲響,那是開關店門時發出的幾不可辨的吱吱嘎嘎聲。從小就對這個聲音就習以為常的功一有了反應。
他揹著靜奈一點一點後退,穿上鞋,回到店裡,正好是泰輔站著的地方。
功一似乎對弟弟說了些什麼。具體內容,功一已經無法記清了。然而,他記得自己的話讓泰輔面色蒼白、身體開始顫抖。
“因為太意外了,所以什麼都變得模糊不清了。”功一低著頭默默說道,“我把弟弟和妹妹帶到二樓,然後用店裡的電話打了110,接著就在店前等著。”
白髮男子沉默了。耷拉著頭的功一無法知道他的表情。
“今晚就到這裡吧。”柏原說,“稍微冷靜一下,興許會想起些什麼。”
“是啊。”白髮男子點頭贊同,“今晚,孩子們在哪休息?”
“還不知道。根據調查,附近似乎沒有親戚。總之,我已經先聯絡了功一的班主任。”柏原答道。
“那麼,決定之後請告訴我一下。——功一君。”白髮男子直呼其名道。功一抬起頭,看到他一臉抱歉的模樣。“不好意思,讓你受累了。但是,叔叔們也想早日捉到犯人。”
功一默默地點頭。
兩個刑警起身離去,柏原移到了空出的座位。“口渴嗎?”
功一搖搖頭。
“叔叔……”
“怎麼了?”
“我可以回到弟弟他們身邊嗎?”
柏原有些不知所措。
“啊,怎麼才好呢。事實上,隨後我們也要檢查一下二樓。所以呢,相反地,必須讓弟弟他們把房間空出來。”
功一看著柏原。
“不能呆在那裡嗎?我們不會添麻煩的。”
“不好意思,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我們想盡可能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今晚的房間,我們會準備的。”
“靜……我妹妹大概還在睡,那傢伙,非常能睡。”
“吵醒的話怪可憐的吧。”
“平時的話無所謂,只是今晚想讓她好好睡著。因為,那傢伙還什麼都不知道,甜甜熟睡著,至少今晚想讓她無憂無慮地睡覺。”
說著說著,功一突然感覺胸中如同有一把火在燃燒,腦海中浮現靜奈熟睡的表情,想著必須要告訴她父母遇害的事情,他的心開始激烈地掙扎了。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的功一心生絕望之情。
所有的事情湧上心頭,化作淚水橫溢臉頰。就算親眼目睹父母的屍體時,功一也沒有流淚,為什麼現在眼淚就止不住呢。他狠狠抓住身旁的餐巾,蓋在臉上,終於沒有忍住,開始放聲嚎啕。
在橫須賀警署,第一次召開搜查會議的時候已是早上八點多了。趕去現場的搜查人員幾乎一宿沒睡。萩村就是其中一員。他和山辺來回在“有明”附近調查,卻一無所獲。不管怎樣,光是尋找起床的人就相當辛苦了。雖然去了便利店、拉麵攤等詢問,還是沒有收集到有用的情報。
其他的搜查員亦如此。沒有從機動搜查隊那得到太多的資料。就連召開會議的縣本部系長臉上也流露出焦急的表情。
根據長男的證詞,有明夫婦遇害時間為半夜零點到2點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