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看去,只見那藥方紙張在火光映照之下,隱隱浮現五個“?”字,字型皆是不同,五字相間,呈圓環之狀。
包大人不由皺眉,目光移向公孫先生:“先生可曾見過此種記號?”
公孫先生搖頭道:“學生也未曾見過此種標記,不過……”頓了頓,又道,“這種印有浮印紙張價格通常都極為昂貴,而這紙上所印浮印又非普通花樣,此種張紙價格定然不菲。依學生判斷,能用此紙書寫之人,定是非富即貴。”
包大人劍眉緊蹙:“那依先生之見,此藥方可作為定安樂侯罪行物證?”
公孫先生沉吟半晌,才道:“學生覺得不妥,即便書寫藥方紙張非比尋常,但與那安樂侯府並無任何干系,就算在大堂上呈出此方,也無法立證,若是安樂侯再趁機反咬一口,恐怕反會使大人落下栽誣皇親之嫌。”
包大人皺眉不語半晌,才緩緩點頭。
“本府也知此理,但不知為何,本府一見到此張藥方,就總覺心緒不寧。”
“此方之上所載之藥,為禍害之物,大人有此擔心也乃常情。”公孫先生一旁寬慰道。
包大人點點頭,又道:“那依先生之見,這明日升堂,該如何審理此案?”
公孫先生捻鬚道:“恐怕只有以人證定案。”
包大人皺眉半晌,才微微點頭道:“也只有如此——但本府擔心,那安樂侯為人狡詐,僅憑人證,恐怕難以令其服罪,若是安樂侯矢口否認,再加龐太師一旁撐腰,到時若想定龐昱罪行,怕是難上加難。”
“那依大人之見,該如何?”
包大人微一皺眉,突然雙目一凜,站起身高聲道:“無論如何,明日一審,本府定要為陳州百姓討一個公道。”
此言一出,室內眾人皆是一臉敬意,豪情滿胸,不由頻頻頷首。
王朝、馬漢在一旁想了想道:“大人,既然大人決定以人證定安樂侯罪名,那人證安危定是重中之重,屬下二人願請命去保護幾名人證。”
“這倒不必。”包大人擺手道,“本府已說過,僅憑人證,恐難以將安樂侯入罪,那龐昱想必也知此點,所以遲遲未有所行動。”
公孫先生聽言卻是搖頭嘆氣道:“大人,那安樂侯聰明過人,自然知道此理,只是,恐怕他也早已猜到,大人就算拼得頭頂烏紗不要,也要將他入罪。所以,此時真正危險,並非那些人證,而是大人。”頓了頓,掃了一眼四大校尉驚愕之色、包大人瞭然之色及展昭一臉凝重之色,公孫先生又緩下臉色道,“只是安樂侯能想到,展護衛自然也能想到,否則,展護衛也不會多命一名侍衛在此待命,只是……”
話剛說到一半,公孫先生卻停下聲音,將目光移向書房大門。
眾人也不約而同將目光齊齊射向書房門口。
只見一名瘦小差役斜斜靠在書房門口門框之上,口齒半開,陣陣細微呼聲從口中傳出,一顆腦袋正隨著呼吸點在門柱之上,敲得門框咚咚作響。
書房內眾人皆是暗暗嘆氣。
包大人微微搖頭,緩聲道:“金捕快年紀尚幼,不便護衛,還是讓他早些歇息去吧。張龍——”
張龍幾步走到金虔身側,抬手拍了拍金虔肩膀道:“金捕快、金捕快?金虔!”
呼喊半天,門口之人總算緩緩睜開雙眼,眨了兩下眼皮,待看清眼前之人後,馬上面帶喜色呼道:“包大人收工了?”
“收工?”張龍不由聲音一滯。
“咳咳,屬下是問包大人可是打算歇息了?”金虔趕忙改口道。
張龍微微嘆氣道:“還未,只是包大人叫你先去歇息。”
金虔聽言卻是身形一直,雙目放光,滿面忠心抱拳高聲道:“屬下還要在此守備大人安全,怎可翫忽職守,先行歇息?!”
一席話說得是慷慨激昂,聽得眾人精神不由一震。
可眾人哪知,這金虔口中言語鑿鑿,心中卻是抱怨萬分:
嘖嘖,若不是某位御前護衛黑著臉命令咱必須在書房為老包守備,誰會吃飽了撐不去睡暖被窩,反倒站在這裡吹冷風?!
哼,守備……
讓咱守備……
嘖,有沒有搞錯!
有堂堂御前四品帶刀護衛在場,外加四大金剛和一根腹黑竹子,老包這身邊是文武兼備,固若金湯,哪裡還需要咱這根豆芽菜礙眼。說白了,還不是因為咱白天幫襯了公孫竹子,礙了貓兒事兒,所以這貓兒才趁機打擊報復,剝削咱寶貴睡眠時間……只不過那位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