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立刻漲紅了臉,我在心裡頭樂得一塌糊塗。
作為一個資深流氓,調戲他我實在很感興趣。
誰讓我命苦,自作自受看上了這麼個嘴硬得要死的家夥,也只有這麼自己找找樂子。
好半天遲暮臉色終於恢復平靜,很認真地說了個“嗯”字。
這下輪到我差點摔下沙發。
☆、第九章(1)
為了避免小江與我的過度親近,把遲暮送來給我當法語老師。我想這對於駱鷹來說,大概會是他追妻以來做下的最後悔的決定。
從那日後,遲暮來我公司的次數就變得頻繁,很多時候我在辦公室忙到天昏地暗時,總能遠遠地看到無事可做只是為了等我一起回家的遲暮和被迫加班的小江在那裡有說有笑。
小江一向都是那冷冰冰的模樣,儘管與我共事了不少年,也都算不上十分熱絡,反倒是和遲暮投緣得很。
所以我常常能看到副總辦公室裡,另一張佈滿了不甘與失落的臉。
我想小江與遲暮那談笑風生的親熱場景,應該是深深刺痛了他的眼。
當然我每次看到他那似乎腸子都悔青的表情,就幸災樂禍地覺得大快人心。
遲暮在與人的距離掌控上一向頗有分寸,會對著駱鷹的敵意視而不見,毫無疑問,他是故意的。
嘿嘿嘿,落伊克,這才叫養虎為患呢。
但是事實證明,我低估了駱鷹先生的報復心和破壞力。
兩個月後,一張法國某家排名不錯的商學院的Offer,被駱鷹送到了我的辦公桌上。
興奮僅是一瞬,小球那天的話突然在我耳邊響起:“你把人家掰彎了,然後自己掉頭就跑國外逍遙快活去了,像話麼?”
先前的欣喜一掃而光,我的心情突然就沈重起來。
雖然遲暮一直不曾跟我說過什麼,但從他很少回他父母家和每次回去後都眉頭緊皺的情況來看,毫無疑問,他應該獨自承受了不少壓力。
我頭一回感到自己是如此窩囊,作為一個幾乎可以算是造成一切的始作俑者,卻那麼無能為力。
倘若現在我再留他一個人在國內,獨自去法國深造,是不是對他也太不公平?
心事重重地回家,吃了飯遲暮照例向我揚揚他手裡的法語材料:“許同學,上課了。”
“遲暮,”我想了想,還是決定實話實說,“我今天拿到法國商學院的Offer了。”
“是嗎?”他臉上揚起了個真實的笑來,顯然是由衷地為我高興,“那可要恭喜你許岸同學,夙願以償了。”
我仔細打量著他的神情,沒有忽略掉他臉上那一瞬閃過的陰霾。
次日下了班,我處理好了事情開門出來,小江很難得地已經早早離去,倒是副總辦公室的門虛掩著,可以看到正站在落地窗前抽菸的兩個男人。
我正要走過去打招呼,駱鷹清晰卻發音古怪的聲音傳來:“暮,我還真是從沒見過你這麼蠢的。自己的愛人要離開你跑到國外去,你不想辦法阻攔還幫他。”
我一震,不由自主住了腳,屏息在門口站定。
遲暮溫潤的聲音響起,頗有些不以為意:“那是他的夢想。”
“你就不怕他到了外頭不回來了?”駱鷹揚起了聲音,“或者找到個更合適的乾脆把你給忘了?”
“他不會。”遲暮淡淡應,口氣篤定,毫不猶疑。
我暗暗豎起了大麼指。
美人,好樣的。
“嘿,這可說不準,異地戀最不靠譜。”駱鷹明顯的得意洋洋,帶著一股法蘭西民族的自豪感,“況且我們那邊,比你們這兒,可開放得多,選擇餘地也大。”
我倒吸了口氣,有了種衝進去把駱鷹給掐死的衝動。
呸,那你駱鷹還不是恨不得嫁到這邊來?真是活該你追不到小江。
遲暮這下沈默下來,好半天才機械地重複,聲音低沈:“那是他的夢想。”
“所以,”駱鷹吐了個菸圈總結談話,“他的夢想有出國讀書,但沒有和你在一起?”
……駱鷹,你個吃飽了撐的沒事幹,自己性生活不和諧就去挑撥離間別人的王八蛋。
晚上遲暮倒是沒什麼異常,反而是我在法語教學裡屢屢走神,直到他也發現了不對,伸手在我眼前晃晃:“你怎麼了?”
“我在考慮,”我以手支著下巴,“我不想去法國了。”
“你怎麼了?”他訝異地抬起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