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了他,首先在他的面頰上,然後在他光潔的前額上。他伸出了他那雙強健的手,握住我的胳膊,把我拉向他。然後,他雙臂抱住了我的脖子。最後,他鬆開了我。我感到窘迫。他嘴唇神經質地顫抖著,淚水在他的眼眶裡滾動。我父親死在印第安納州,那時我還年輕。他說,不久以後,我離開了家去學院教書,然後又去法國參加了第一次世界大戰。戰爭結束後,我定居佛羅里達州。除了偶爾去看望媽媽以外,很少回家鄉。媽媽年紀大了,我去看她,並請她到佛羅里達去和我們住在一起。他頓住了,咧嘴笑了笑,一個破碎的笑:她說,不,我住在這兒很好。但我很高興你來請我去和你們住在一起。縱然我不會那樣做,但我希望你還是能經常這樣地來請我,一直到我死的那一天。他抬起頭來,望著我說:我知道你很愛我,我希望你能經常這樣對我說,一直到我死的那一天。
第346節:第七輯走不出親情這片海
那個星期六的下午,激情如同洪水般在我心中洶湧。我忘不了這一天。當我驅車回家時,我彷彿覺得我的靈魂在升騰、升騰,一直到達永恆的蒼穹,在那兒自由翱翔。愛的小紙條瓊·塞爾扎寇爾夫歲月流逝,當我的女兒都嫁出去之後,我以為我們之間寫紙條的日子也結束了。可是,有時當她們回孃家來看我們之後的好一段時間,我會在一些奇怪的地方,意外地發現她們所留下來的紙條。而我自己也會在她們家留紙條呢!要跟孩子講話並不是件難事,真正的挑戰是讓他們聽你說話。我的孩子快要開始上學的時候,我發現他們已經練就相當純熟的技巧,他們可以假裝很專心地在聽我講話,可是事實上卻不把我的話聽進去。他們會機械性地點頭,茫然地看著前方,假裝在聽。我知道,如果我們要度過以後的幾年的話,那我就得想出其他的溝通方式。深思熟慮之後,我發現當他們開始學會識字之後,就會忍不住去看紙條。如果紙條像是要寫給其中一個兄弟姐妹或是我先生的話,那效果更好。我也發現到,如果用小號印刷體寫紙條,或是將紙條藏在一堆郵件下面的話,那比將紙條貼在冰箱上更能吸引他們的注意力。剛開始的時候,我會用一些寫著請把你的鞋子收好與不要吃蛋糕之類的小紙條做實驗。這一招起初很有效。收到信的時候,他們覺得自己好像長大了,成果立即見效。不幸的是,當他們再大一點之後,他們就瞭解了。有時我會在他們的臥室門口貼一張很大的紙條,可是他們卻會說:咦?什麼紙條啊,媽?他們已經懂得裝蒜。從此我不再留紙條。相反地,我的身份有所改變,我變成了女僕、管理人員、爆破隊隊員,或是其他跟我所留的紙條功能相同的職務。如果他們的臥房太髒亂的話,我會寫一個很大的宣告沒收的告示,然後把房門鎖起來,這樣做幾乎總是可以收到明顯的效果。
第347節:第七輯走不出親情這片海
爆破隊隊員也會留紙條表示,如果情況沒有立即得到改善的話,他們就要來把東西清出去了。管理人員會留紙條威脅,如果浴室的洗手槽不清乾淨的話,他們就會被剝奪使用浴室的權利,而如果臥室的地板上有餅乾屑的話,螞蟻也會留紙條。並非所有的紙條都是負面的。有一次女僕在浴室留了一張紙條,讓孩子知道他們表現得很好。你們是不是都不刷牙了?為什麼最近天花板上、鏡子上或是電燈上都沒有牙膏了?繼續努力吧!另一張紙條上寫著:你們的床兩個星期都很整齊。你們是不是到別的地方睡覺去了?紙條開始受到歡迎,我們家的人要去旅行的時候,總是會在行李箱中塞紙條。不管是孩子去參加露營,或是爸爸去出差──他們都會收到紙條。有一次,我先生獨自住在旅館裡的時候,他在一隻襪子裡發現一張折得很好的紙條,上面用錯別字潦草地寫著:我想你。他立刻振作起來。我也會收到愛的小紙條,孩子們會提醒我到洗衣店去拿樂隊的制服,或是要我幫他們買髮膠。有時他們也會寫一些很愚蠢的紙條,例如:自制的餅乾讓孩子有被愛的感覺。有些簡單的小紙條也會讓我深受感動。例如一天早晨,我和讀二年級的女兒一大早就鬧得不愉快。她氣呼呼地踩著重步去上學,我出去買雜貨的時候,覺得自己真像是全世界最糟糕的母親了。我在店裡的過道上緩慢地來回走著,手上拿著購物單。當我看著手上的購物單時,我發現在我寫的兩樣物品中間,有一個她用孩子氣的筆跡所寫的小小的對不起。我很快地拭掉了眼淚,強忍住激動的情緒,然後腳步輕盈地繼續買東西。我也會在一些特別的時候留紙條。當我的孩子遇到困難的時候,我就會在他們的餐包、夾克口袋或是鞋子裡塞進鼓勵他們的小紙條。我試著記住一些重要的日期,比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