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上楚婉悠哉的坐著,一身淺粉色搭配天藍色的高腰燈籠袖緞面素色襦裙,手上還啃了個果子,“蝶衣,我們要走多久才能到阜寧城?”
“少主,還要三日才能到,不過很快就到下一個小鎮,我們可以住宿了。”
“我記得阜寧城有我們的鋪子吧。”
楚婉扔掉果核,擦了擦手。
“是,有個綢緞鋪,這裡正處於運輸路上的必經之路,咱們蜀地的綢緞在這裡賣的還不錯。”
“嗯,到了鎮上你先行去打聽一下咱家的店鋪,包括管事夥計的事,還要幫我數一數,每日店內進了多少顧客,成交了多少筆生意,記下了回來告訴我。”
楚婉面色從容淡然,成竹在胸。
“您的意思是阜寧管事貪錢了。”
“沒有證據不能隨便懷疑別人,但阜寧店鋪的生意以往一直很好,這個位置是南來北往必經之地,少有的好地方,從三年前開始生意就逐漸下滑,利潤越來越少,我一直不得空,如今正好順道查查。”
“是,屬下明白了。”
“換身男裝,在找兩個生面孔進去打探一下,事無鉅細我都要知道。”
楚婉特意交代了一聲。
“是。”
蝶衣臉色慎重的點點頭。
“少主,他們太可惡了,這不是明擺著欺負姑娘年紀小麼?”
蝶舞氣的捏緊了拳頭,恨不得現在就把人拉過來狠狠揍一頓。
“三年前師父還會抽空過問一下產業的經營情況,後來就不再過問,連管事也不肯再見。
如今已過去三年,他們試探的也差不多了,已經可以確定藥王谷換了當家人,別的不提,拿捏我一下還是不難的。”
楚婉冷笑一聲,杏眼裡閃著寒光。
“我就說這二年怎麼利潤下滑的這麼快,偏谷主又不肯管,全都丟給您,那些人見主人不肯過問,就開始欺上瞞下欺負您年紀小,一心想要拿捏你好從中吃回扣。”
蝶舞氣惱的狠狠摔了帕子,重新給她換了杯熱茶奉上。
楚婉端著溫熱的茶水抿了一口才說:“師父也是為了鍛鍊我,其實他很清楚一旦他脫手,底下肯定會有不老實的人想要蹦躂,早晚的事。”
放下茶盞繼續說下去:“即便今日我做的不妥當,師父也會替我收尾,他日師父百年後呢,若我還是不能服眾,又該當如何?
畢竟那些管事常年在外,論見識不見得比我一個毛丫頭少,也不是常年居住在藥王谷,看著我長大的,感情深厚,有外心不奇怪,打回去就是。”
“話是這個理,可屬下就是覺得您太辛苦了,別人家這個歲數的姑娘都在家當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嬌小姐,哪需要像您這樣操心受累。”
蝶舞撅著嘴氣鼓鼓的,替她打抱不平。
楚婉颳了下她的鼻子,盈盈淺笑,“人家有爹孃有家世有門第,你家姑娘我是個孤兒,有幸被師父撿到養大至今。真的把我教成那樣若有一天我被人欺負了又該如何自處?
還是那句老話,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師父教我的不光是醫術,還有立世謀生的本事,堅強勇敢的性格,遇到風雨我才能扛得住。真要我選,我寧願像現在這樣忙碌,心裡踏實,靠別人靠不住的。”
從小也是錦衣玉食的長大,並不比千金小姐差半分,師父給與的是謀生的本事,固然辛苦些,無論遇到什麼樣的困難,唯有自強不息憑自己的能力應對,這才是最安穩的。
蝶舞也是孤兒被帶進藥王谷學藝的,聽她這麼說也認同的點頭,“您這麼說確實是這個理。只是氣不過那些管事欺負您。”
“這趟出來不光是為了給冷盟主治病澄清謠言,也是為了清查產業整頓一下這些管事,免得真養大他們的心,該清理的也要好好的處置一番。早晚都要有這遭,躲不掉。”
這幾年在她的建議下,師父擴張了很多產業,難免魚龍混雜什麼樣的人都有,也不是各個都忠心,中飽私囊也是有的,不如趁機敲打清理一回,也好樹立自己的權威。
楚婉沉思間,就聽到有人敲了敲馬車。
“楚姑娘,我們可能要在野外露宿一夜了,你要不要出來吃點東西,我們準備了些食物。”
冷銳在車位旁輕聲招呼。
“多謝冷公子。蝶舞我們去外頭透透氣。”
楚婉微笑回應。
蝶舞將楚婉扶下馬車,就見到徐研東在空地上生了一堆篝火,正在烤山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