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感覺,他再熟悉不過了。
下一刻,那被白雪覆蓋的小路上,除卻先前自己和天的腳步,已然出現了一道白色的身形,正是杜微微。
寒風中,杜微微披著同樣為黑色的披風,腳步極為緩慢,從暗色中走了出來,一雙眸子,在雪色的映照下,清亮而又泛著水光。
“紫蔻來送暖木,我便讓她帶我下了樓。”
杜微微的聲音很輕很輕,似是在解釋些什麼。一雙眼,卻是幾次閃躲,避開了賀瀟的視線。
賀瀟的眼眸中雖然黯光依舊沉沉,但嘴角上,卻是幾不可見微微勾了起來。腳步已是向著女子走去:
“冷不冷?”
出手將女子的披風再次緊了緊,賀瀟的眼垂下,看向了女子的眸子,略顯溫煦的聲音出口。
杜微微沒有說話,稍稍抬著頭,看著男子的眸子,抿了抿唇,輕輕搖了搖頭。
賀瀟唇邊的笑意逐漸加深,摸了摸女子的頭髮,一雙眸子中滿是寵溺,聲音中帶著詢問:“要去嗎?”
已至此刻,賀瀟怎麼會不懂杜微微的心,她這般出來,心頭自然是不放心的。可他,還是要問一句。
聞言,杜微微的視線又一次垂下,沒有即刻應聲。
“若是覺得不便……”
“……去”
不等賀瀟的話說完,杜微微的聲音已是落了下來,縱然聲音格外之輕,可還是被賀瀟聽得清清楚楚。
賀瀟的嘴角,瞬時便揚了起來。
這才是杜微微啊,那個有著兒女情長,也有著凌然大氣的的女子。
天始終站在王府門口等著王爺,隨著遠處人影的靠近,這才發覺,來人,竟是由一人變成了兩人。
王妃,竟是也一道出來了。
不知為何,看見王妃一道出來,天這才覺得心頭稍稍安了下來。
“爺,王妃。”
天恭敬地行了一禮,對著兩人低低道了一句。
賀瀟的手牽著杜微微,兩人皆是有一身黑色的衣袍,沉穩的步伐往外頭走來。
兩匹馬,同樣也是黑色。
賀瀟牽著杜微微,在一匹馬旁停下,帶著一絲肯定的眸子再次看過女子,摟住杜微微的腰肢,手中一個用力,已是將女子扶著上了馬。
旋即一個躍身,同樣了上了馬,坐在了杜微微的身後,摟住了女子的身子。再無停留,駕馬往城門方向而去。
天的眸子一個凝神,也快速地上了馬,跟上了王爺王妃。
距離亥時,還有一刻鐘的時間了。
兩匹馬,一前一後,馬蹄聲在沉寂的夜色中顯得極為清晰,泛著極為有力的迴響。
很快,高大的城門已是出現在了杜微微的眼中。
女子的身形被男子完全包裹在披風中,星眸中泛著光,看著那城門的方向,以及,那已是停在了城門口處,自己格外熟悉的,相府的馬車。
杜微微的淚,瞬時間已是被風所吹開,恰恰好,落在了賀瀟的面龐上。
男子的手猛地一個摟住了女子的腰肢,將她再次往自己的懷中帶去:“怎的哭了。”
女子唇邊的笑意卻是淺淺泛起:“風有些大,吹得眼疼。”
男子的薄唇抿了抿,並未多說什麼,深深看過杜微微的背影,依舊駕馬而去。
便是在距離城門不過一個路口的地方,女子的身子卻是陡然間坐直,而後落了聲:“放我下來吧。”
賀瀟手中的動作極快,一個用力勒住韁繩,馬匹瞬時停下,他們身後的天,自然也是快速地將馬匹停了下來。
男子看過懷中的女子,心下的情緒依舊極為平穩:“不過去嗎?”
女子並未看向賀瀟,眼眸一片清亮,看著遠處的馬車,旋即搖了搖頭:“我就在這兒看看。”
“好。”賀瀟從不會強迫杜微微做自己不願做的事情,既然她不願在此刻去面對自己的孃親,那有些話,自己自然會去轉達。
“你在這兒護著王妃。”
將杜微微扶著下了馬,一個轉眸,吩咐的話語落下,賀瀟瞥看過天,在看到天點了點頭下了馬後,這才一個駕馬,向著遠處奔去。
亥時,已是快要到了。
天牽著馬,站在杜微微的身後,視線同樣看向了遠處的方向。
賀瀟的身形已是從馬上而下,而同時刻,地和黃也是站到了賀瀟的面前,似是在說些什麼。
杜微微出手緊了緊自己的披風,身形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