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開了賀瀟伸出的手,笑意晏晏且帶著俏皮。轉身便向著屋門的方向走去:“王爺,您好生歇著喲~”
下一瞬,屋門開啟,杜微微的身形瞬時便消失在了門口,旋即,門重新關上。
賀瀟這一次愣了許久,視線看著門口的位置,又垂下眼,看了看自己那未著絲縷的身子,瞬時揚起笑意,這丫頭,還真是機靈心眼多。
從屋內出來,剛走下階,紫蔻便迎來上來:“王妃。”
先前屋內的輕鬆氛圍一下子消散,杜微微的面色變得格外沉著冷靜,步履匆匆往外頭走去。
紫蔻的動作也是毫不含糊,一邊跟在杜微微的身後,一邊將手中那襲白色的厚絨披風披到了杜微微的身上,口中話語快速道:“馬車已是在門口候著了,沉木先去了茶鋪收這個月的情報,隨後便會跟我們一道在相府匯合。”
步履不停,杜微微走的極為匆忙,重重地應了一聲:“好。”
紫蔻的步子沒有絲毫的停頓,緊緊地跟在了杜微微的身後,見她這般著急,出聲安慰道:“王妃,夫人一定不會有事的。”
第四百一十七章、眼盲
通宵未眠,杜雲石在雲院的書桌前整整坐了一宿,一雙老眼裡除卻那無力和空洞,更是因為一宿未眠,佈滿了血絲。
金庭被玄點了睡穴,直至天色亮起都未醒來。
木黛帶著杜煙兒,睡在雲院內間。
玄同樣未眠,在雲院中,整整站了一夜。
直至天邊落下第一道灰濛濛的光,玄一夜未動的視線才稍稍抬起,看向了離自己最近的一扇窗戶。
轉過眼,看向了杜雲石,沉吟了片刻:“相爺。”
“天亮了。”
是。天亮了。該來的,終究還是要來,該面對的終究還是要面對。
杜雲石僵坐了一夜的身子微微動了動,雙眼空洞著轉過,面向著窗戶的方向看去,幾近沙啞到無聲的嗓音響起:“天亮了啊……”
玄神色一片平靜,於他而言,保護好夫人便是最重要的,其餘的,皆與自己無關。
“天亮了啊……”枯朽一般的聲音重新響起,杜雲石的雙手向著前頭緩緩抬起,似是想要摸什麼東西。
同時刻,玄的視線緊緊地盯住了他的動作。
“天亮了啊……”杜雲石的聲音,愈發悲慼了起來,說出了第三遍。
“可我……怎麼就看不見了呢……”
一剎那,玄只覺得大片大片的哀默如盛開的黑色繁花一般,遍佈了杜雲石的周身。
……………………
裡間,縱使木黛安撫了杜煙兒,杜煙兒依舊是一夜未睡好。
睜著眼躺在床上,杜煙兒心頭上空蕩蕩一片。
木黛早已是起了身,衣服皆是著好,卻是久久都沒有出去,坐在裡間的椅子上,視線低垂著看著手邊的那昨夜便送來,此刻早已是涼了的茶,半晌都未有動作。
回過眸,看向了杜煙兒的方向:“醒了。”
杜煙兒的眼空洞無神,呆呆地看著頭頂上的帳簾,木黛聲音響起的一瞬,一滴淚順著她的眼角,滑落了下來。
那淚,順著她的眼角落下,霎時便灼熱了她的面板,而後落入錦被中,瞬時不見蹤跡。
昨夜的事情好似如剛剛才發生一般,一幕一幕重現在她的心頭,狠狠落下。
杜煙兒怕是永遠都忘不了,自己孃親所說的那句。
“我有喜了。”
娘……娘她……有喜了……
“煙兒,我們出去吧。”木黛起身,走到了床邊,對著杜煙兒揚起一個慈愛的笑意。
說到底,杜煙兒是個孩子,且是個內心敏感的孩子,她又怎會對一個孩子有什麼手段。
腦海中,依舊盤旋著孃親的那句話,杜煙兒的眼前霎時落下了一幕又一幕她曾經親眼看見的,孃親的那不堪入目的場面。
“煙兒。”見杜煙兒睜著眼,卻是絲毫沒有眨動,木黛的心頭終究是有了擔憂,在床邊坐下,手伸出,去探杜煙兒的額頭。
又一滴淚,從杜煙兒的眼角滑落。
微微帶著涼意的手落在了杜煙兒的額頭,喚回了杜煙兒的一絲心緒,眸子終是回過了一些神,看向了木黛。
嘴唇微微顫抖著出了聲:“大娘……”
“嗯。大娘在。”感覺出杜煙兒並未發熱,木黛的手收回,輕輕地拂過杜煙兒的面龐。
“我……”莫名地,在木黛的面前,杜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