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上,樹影斜遮他的大半面容,只露出微抿的嘴唇。
孔妍姿狐疑地看著他,道:“為什麼剛剛不出來?”
寒非邪眸光在她和戰湛面上來回一掃,似笑非笑道:“這樣獨處的機會,不好嗎?”他回答的是孔妍姿,眼睛看的卻是戰湛。
戰湛吃了一記悶棍,內心鬱悶不已。
孔妍姿落落大方道:“這個時機可不太好。”
寒非邪眉頭幾不可見地皺了皺。他本就對所有親近戰湛的異性抱持警惕,連萬敏兒這樣明顯無心的也不放過,而孔妍姿的話和剛才的神情更是令他心中警鈴大作。
戰湛看兩人僵持,心裡默默地吐槽:這叫什麼事。明明一對俊男美女,卻是單箭頭的情敵關係。而夾在中間的居然是自己。他光棍二十多年,做過的春夢噩夢無數,卻從來沒有做到過這樣的情景。
“你們還不走?”孔妍姿隱約察覺到氣氛詭異。
“走,這就走。”戰湛抬起腳走了一步,回頭看寒非邪停在原地,半點動彈的意思都沒有,心中暗歎了一口氣,伸出手去拉他。
寒非邪看似無心,其實一直注意著戰湛的一舉一動,看他伸過手來,立刻抬起手掌迎了上去,然後不管戰湛的驚愕,牽起他的手就往山下走。
孔妍姿覺得兩個男人手拉手一起走的情景有些古怪,可又說不出古怪在哪裡,只能搖搖頭回崗哨。
他們三人各懷心思,苦了還藏在草叢裡的朱晚。他鬱悶地看著寒非邪和戰湛的身影越走越遠,忍不住躡手躡腳地追蹤而去。
他身後,孔妍姿眸光閃了閃,似有所察覺,但身體剛起了一點兒又坐了回去,對著孤寂的夜空無聲嘆息。
回來比去要容易的多。
大概夜太深的關係,巡邏隊間隔時間越來越多,三個人幾乎不費吹灰之力就躲過崗哨回到屋裡。呂維等人並沒有睡死,一聽到門外有動靜,立刻警醒過來,看到他們回來才鬆了口氣。
呂維簡單地說了一下查房的事,戰湛等人聽說他們什麼都沒發現,便安心地睡了。
一覺到天明。
白夢山弟子一大早就催促他們起來用膳,說是一會兒要聽課。
戰湛好奇地問道:“聽什麼課?”
白夢山弟子冷笑道:“算你們走運。今日皇甫長老親自授課,若能入他法眼,立刻就能加入白夢山。”
皇甫雲這個名字戰湛和寒非邪都不陌生。
戰湛對他的印象並不好,聽他授課便有些興致缺缺。而且以白夢山如今處境,加入白夢山也不見得是一件好事。
白夢山弟子卻不管他們的想法,催著他們用膳,然後帶他們往山上走。他們走的正是戰湛他們昨夜走的那條路。走到戰湛昨夜遇到孔妍姿的崗亭時,他明顯聽到寒非邪輕輕地哼了一聲。
昨夜回來太晚,今早起得匆忙,戰湛和寒非邪還沒有好好地說過話。
他張了張嘴吧,又不知道該說什麼。說他和孔妍姿沒什麼……雖然是沒什麼,可是真要解釋的話,不管是對他和孔妍姿的關係,還是對他和寒非邪的關係,都有些欲蓋彌彰的味道。
寒非邪哼完之後,就沒有再流露出過其他情緒。要不是戰湛認識他太久,太清楚他喜怒不形於色的本事,絕對會被他看似平靜的外表糊弄過去。
白夢山弟子將人帶到山腰平臺上。那裡已經做了五六十個人,他們被安排在中間靠左的位置。過了會兒,還有人陸陸續續地過來。
戰湛湊到寒非邪邊上,沒話找話地說道:“看來白夢山提出的獎勵真是不錯,這麼多人都來了。”
寒非邪漫應一聲。
戰湛看他表情就知道他怒氣未消,識趣地往朱晚那裡靠了靠。
朱晚指著幾個人報名字給他聽。
戰湛吃驚道:“你認識?”
朱晚道:“在騰雲帝國也算好手,最差也是劍主,最厲害的那個已經是劍皇啦。”
戰湛道:“白夢主的魅力真大。”
朱晚笑而不語。不是每個人都有白夢主這樣的天賦和運氣,自己突破成劍聖的。劍氣修煉越往上越艱難。有老師和沒老師相差非常之大。只是像白夢主這樣的人,絕不可能接受帶藝拜師,要得到他的指點,幾乎難如登天。這次麒麟世家廣邀好手,氣勢洶洶而來,白夢山為求自保,不得不放下顏面尋求其他門派相助,這對想要得到白夢主指點的小門小派劍客來說,簡直是天上掉下餡餅的好事。因此才有這麼多雄霸一方的高手坐在這裡當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