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強者吧?”
有田春雪十分猶豫地回答出了那個楚軒意料之中的答案,然後他立即面無表情地推了下反光的眼鏡,斬釘截鐵地否定了有田春雪的猜測:
“你錯了!‘功夫’並不是強者創造的,而是想要戰勝強者的弱者創造的!
弱者的身體素質比強者差得多,硬碰硬根本不可能戰勝強者,因此他們才會想要創造出一種能夠讓弱者戰勝強者的方法——那就是‘功夫’!
但是,‘功夫’不僅僅是給弱者提供了能夠戰勝強者的格鬥技巧,更重要的是在一復一日,年復一年的艱苦訓練中,它令弱者磨練出了一顆屬於強者的心。
而你看看你自己,又白又胖和豬沒什麼兩樣!
你好好回想一下,在受到欺負之後,你是否曾經感受到屈辱和不甘,又是否將這份屈辱和不甘化作想要讓自己變強的動力?
——更重要的是,你為了變強而堅持鍛鍊了多長時間、吃過了多少苦?”
楚軒的一個個問題,讓有田春雪的頭越來越低,等楚軒說到最後,他已經用五體投地的姿勢跪在了楚軒的面前。
有田春雪將額頭頂在堅硬冰冷的地板上,感受著那種刺骨的寒意,泣不成聲地回答:
“沒有……我根本沒有……
最開始被人欺負了之後,總是有小拓和小千來幫我,我自己從來都沒有想過要變強。
後來在學校裡,小拓和小千沒辦法每次都來幫我了,而且他們倆也不可能打得過班級裡那些不良少年,我就只好儘量不引人注目,儘量躲避,躲不過去就儘量忍受……
他們比我更高、更強壯,人更多,跟‘外面’的暴走族也有聯絡……還很可能藏著各種兇器,我很害怕,根本就沒有想過要反抗!”
“有田春雪,面對實力相差懸殊的對手,不管是避其鋒芒還是假意屈服,都比和對方硬碰硬更加明智——這也同樣是一種戰勝敵人的‘功夫’,它可以被稱之為‘兵法’。
如果弱者有拼死一搏的勇氣固然值得尊敬,那如果能用另一種方法,既保護了自己,又能夠以弱勝強,最終戰勝了敵人,那豈不是兩全其美嗎?
校園霸凌問題是很難解決的,就算你修煉了某種格鬥技,在短時間內……甚至整個學生時代也都無法做到一個人打倒好幾個人,更別說對方如果不肯善罷甘休的話,還會糾結更多的同夥,手持兇器來找你報復。”
楚軒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淚流滿面地看著他的有田春雪心裡面又沉重了幾分。
就是這個原因,就在因為害怕報復,才讓包括他在內的所有普通學生都默默地忍受著不良少年的欺負,根本不敢反抗,原本應該保護學生的老師和警察——尤其是警察,只會在表面上管束一下那些不良少年,這反而讓那些不良少年更加囂張了。
如果就連楚軒對此也沒有辦法的話,那麼他選擇逃避,選擇老老實實忍受欺負又有什麼錯呢?
作為一個家世普通的學生,儘量不惹麻煩是唯一的生存之道,因為他的父母沒有什麼權勢,不可能給他配保鏢,也不可能在他受到欺負後就隨便給他轉學……
話說,如果他的父母有權有勢的話,不管是老師還是警察都會特別保護他,那些不良少年也不敢來欺負他!
所以說——錯的不是他,而是世界啊!(未完待續。)
49 有田春雪的蛻變
“不過你以為有了這種‘無可奈何’的理由,自己的懦弱就可以理所當然地存在於心中了嗎?”
就在有田春雪的羞愧感開始減弱,即將重新變回平時那個理所當然地接受自己的懦弱的矮胖子的時候,楚軒那冰冷刺骨的話語又一次適時地響了起來。
“你知道‘胯下之辱’嗎?你知道‘臥薪嚐膽’嗎?你知道‘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嗎?你又知道‘十年生聚,十年教訓’嗎?
為了最終取得勝利而暫時隱忍蜇伏,與接受了自己的無能,心甘情願地被別人騎在頭上雖然從表面來看沒什麼區別,但卻完全是兩碼事。
兩者最根本的不同,是一方在十年,甚至二十年後完成了自己的復仇計劃,打倒了看似不可能戰勝的強大敵人;而另一方在二十年後卻會主動教育自己的孩子,一定要乖乖地做個順民,不管怎麼受欺壓都絕對不要反抗。
有田春雪,你認為你是哪種人?”
楚軒最後的那個問題雖然輕飄飄的,但卻好像給有田春雪帶來了非常沉重的壓力,他的臉色青一陣紅一陣的,沉默了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