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蒂趁這機會勸說喬尼換了身乾衣服,其他的俄國士兵們也都沒閒著,見到下著這麼大的雨,他們砍了些大樹葉子護在身上,既是偽裝,又可遮雨。
坑坑點點的水窪佈滿了這塊聚集著人的林間空地。地上有一批黑色的樹樁,一定是有人伐了好多樹點過火留下的。
比蒂透過雨幕看著周圍的景象,他讀過許多書,也非常喜歡古老的傳奇故事,但他從未想到過還有眼前他正看到的這種情景,這些布利崗提簡直不是人!
他們中沒有老人,只有寥寥可數的幾個孩子,全都穿得非常破爛,帶著不健康的樣子--肚子凸出來,結滿了痂,髒乎乎的,看著叫人極不舒服,難道就沒有人給這些孩子做飯吃,給他們清洗嗎?
見到的男人個個醜陋無比,臉上滿是汙垢,混合了各種顏色,衣服是一種可笑的制服,沒有什麼風格,斑斑點點,汙穢不堪。
他們說一種奇怪的英語,好像口中含著麥片粥一樣。比蒂想,自己雖然英語說得不如羅伯特和喬尼一樣標準流暢,但至少可以讓別人聽懂,而且他還忙著教伊萬上校,使伊萬上校的英語水平有了很大提高。可是這些布利崗提人根本就不在乎他們髒嘴裡吐出的話別人是否能聽懂。
想著想著,比蒂差點撞到了喬尼身上。喬尼正在跟一名布利崗提人說著什麼,那位布利崗提人向西一指,用塞庫洛語回答了喬尼用塞庫洛語進行的提問。原來,喬尼並非想打聽什麼,只是想知道布利崗提人是否說塞庫洛語。真是聰明!
這是在往哪兒走?是朝著一個大房子走過去,那是一所單坡屋頂的房子,上面插著一面類似豹子皮的旗子。比蒂看出來他們一直在跟著那幾名俘虜,大概是押著他們去找他們的總司令吧。
這個地方的人真是可怕。他們隨處停下來大小便,真不知羞。那邊,一個年輕人將一位姑娘掀倒在地,接著就……居然在大庭廣眾之下私通!
比蒂轉過頭,努力想把這些汙穢的景象從自己腦中趕出去。就在他轉過頭去的方向,又一幕情景更使他噁心:一個男人正按著一個孩子雞姦。
比蒂覺得很不舒服,緊緊地跟著喬尼的腳後跟走著,一邊恨恨地想,布利崗提人不是人,連禽獸都不如,太壞了!
比蒂跟著喬尼走進了那所房子。房子裡真是惡臭難聞!有個人正坐在一棵樹樁上,他胖得可怕,面板是麥克肯瑞科醫生所說的那種得了瘧疾的病態黃,身上的各種皺褶裡都塞滿了汙垢,戴著一頂皮製的帽子,帽子上彆著什麼東西,不知是婦女用的飾針?還是一種石頭--抑或一枚鑽石?
他們抓到的那名上尉,阿夫,站在胖男人面前,一隻手捶打著胸脯,向胖男人彙報。他管那胖男人叫什麼?史尼斯將軍?那胖將軍正大吞大嚼著什麼,好像是什麼羊蹄豬腿一類的。
最後,那胖將軍說話了,“這麼說,你沒取回交換物,沒取回那些硫磺?”
“沒有。”阿夫回答道,然後又試圖現複述一遍經過。
“你把那些人都帶回來了嗎?”將軍又問。
什麼人?比蒂想,啊,那胖將軍是指那些人的屍體。
阿夫上尉感到害怕,直了直身子。胖將軍將他大嚼的那東西砸過去,正砸在阿夫的臉上!
“你這混蛋,往後吃什麼!”胖將軍高聲嚷道。
吃?人?屍體?吃?天啊,他們居然食同類的屍體?
比蒂往地上看看,那被胖將軍砸出的東西是人的一條手臂!
比蒂迅速跑開了,跑到房子後面,他覺得胃裡翻絞,極不舒服。
喬尼一會兒跟了出來,摟著比蒂的肩膀,用手帕給他擦了擦嘴,然後找了名俄國士兵,要把比蒂送回到戰鬥機上,比蒂堅決不願意,喬尼只好讓他繼續跟著。
喬尼往樹林邊的小房子望著,顯得很興趣,比蒂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看見了一架非常陳舊的機器,好像這對喬尼意味著什麼。
要找什麼呢?比蒂想。雨還在下著,他們在雨中奔走,槍很重,而且變得越來越重。是在尋找協調人,比蒂想明白了。
他們在另一間小房子裡找到了兩名蘇格蘭協調人……那不是印沃內斯來的麥克肯德斯嗎?比蒂認出了其中一個。他們倆坐著,臉色有些蒼白,儘管穿著雨披,全身也已溼透,頭上戴的帽子已經不成樣子了。
喬尼問他們是怎樣到達這裡的,他們指指地上的一堆纜繩,說是被飛機投落下來的。
喬尼讓他們跟著一起離開,他們不願意,說委員會命令將這些布利崗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