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王府裡面,前太子妃紀氏剛換了進宮的衣物著人備了馬車,就看到兒子風風火火地從外面急忙往家裡趕,人還沒到就中到他的聲音,正詢問著下人自己有沒有進宮去。
紀妃皺緊柳葉眉,待看到兒子的急樣,不由得責道:“你這是做甚?王爺就要有王爺的樣子……”
“母妃,你還在家裡,這就好了。”李蒜臉上浮起了一抹笑容,“孩兒剛剛收到了訊息,太后已經下旨查抄靖王府,御林軍正在執行命令,靖王府雞飛狗跳,怕是這回再難翻身,我們若進宮為他求情,怕會引火燒身……”
紀妃聽聞後臉色僵硬,事情怎麼發展到這個地步?膝蓋一軟癱坐到椅子裡,“你皇祖母這回倒是快得很,殺得我們這些人都措手不及,我本來就是有意要吊你二叔一家子的胃口,仗著那個老太婆對我還有幾分愧疚之情,想要進宮保下他,免得唇亡齒寒,現在看來已經沒甚必要。”
李蒜點點頭,“只怕大羅金仙也救不下靖王一家子,看這樣子怕是造反這頂帽子逃不掉了,沒想到一個小小的甘薯牽連這麼大。好在當初母妃有先見之明不答應與他家聯手,不然我們也要跟著遭殃。”這些年他都如履薄冰,頂關這皇孫的頭銜甚是艱苦。
紀妃轉頭看了眼盛夏的景緻,“怕是這忠王府要一家獨大了,皇帝的身體挨不了多少年,忠王登基,我們想要奪回皇位只怕更難了。”這麼些年再苦她都能吃,只因有希望,現在靖王面臨垮臺,豈非要仰忠王的鼻息生活?一想到這,她就不甘心地握緊拳頭。
“母妃,人定勝天。”李蒜上前握住母親的手道,父親走得早,若非有母親拉扯,他怕是活不到成年。
紀妃點了點頭,“忠王為人倒是沒有那麼聰明勁兒,只是他那個女兒果然如你二伯母所說甚是邪乎,只怕一旦她父王登基,她就會拿我們母子祭旗。一個在湖州那窮鄉僻壤長大的女孩兒,怎麼就在建京混得風生水起?母妃是怎麼想也沒想明白。若忠王與忠王妃是個精明的,那還說得過去,只是你也知道這對夫妻不是人精,怎麼就教出了這麼個女兒來?”
李蒜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皺了皺眉,隨口道:“湖州那塊地兒怕是出什麼妖魔鬼怪,而她怕是得了什麼真傳,所以未到及笄才這麼邪乎……”
這話如指示燈般一下照亮了紀妃,她猛然起身,眼裡的光芒大做,“蒜兒,你今兒個說得話有如醍醐灌頂……”半晌後,在兒子訝然的目光中,她冷聲下令,“派人去查一查,我要知道你這個不得了的堂妹在湖州成長的每一件事。還有派人去一趟湖州……”
朝野也因為查抄而震驚起來,靖王府昔日的榮華一朝就倒塌了,靖王妃等主子都被宗人府關押審問,聽聞還在靖王府抄出不少違禁的物品,這回就連林大學士都不敢輕易出面為靖王開罪。
慈寧宮裡的氣壓更低了,隆禧太后在聽聞查抄靖王府還抄出天子儀仗與龍袍等物,怒火再度高漲,這是違禁品,李中基不知道嗎?
李凰熙這回沒再推波助瀾,這個時候說得再多就越容易成為別人隆禧太后的出氣口,一切只要等待就會水到渠成。
朝中上奏要嚴懲靖王的摺子開始如雪花般飛舞,只有少數耿直的御史表明此案尚有疑點,請太后查明云云。
“查明?難道哀家還會汙衊他不成?一群食古不化的老頑固。”隆禧太后在聽到李凰熙唸到這一段的時候,冷聲地喝道,“留中,不發。”
李凰熙聽從地將這奏摺扣下,心中卻是暗暗佩服,就算是在氣頭上,這位掌權多年的皇祖母還是能理智地處理事物,政令上一點錯兒也沒有出。
梁晏進來的時候,正好看到隆禧太后躺在搖椅上滿臉怒火地朝那坐在椅子上的少女口述著,若不明瞭,他還會以為太后正在呵斥他的佳人,一掀衣袍起身行禮,還沒跪下隆禧太后就著他起身。
“你來了正好,靖王一案,你怎麼看?”隆禧太后接過李凰熙遞上的玫瑰露輕呷了一口,狀似隨意一問,這個侄子思慮周密,往往比別的人可靠。
梁晏沉思了一會兒,“這個侄兒不好說,靖王爺離天子之位只有一步之遙,他有非分之想倒在情理當中,只是皇位還沒到手就急著繡龍袍置辦天子物品,這似乎有點說不過去,也不排除有人暗中陷害的可能性……”
隆禧太后一聽這話,下意識地看向李凰熙,要論與靖王府成水火關係的只有忠王府這一脈,只是自己這孫女倒是一派的從容,沒看到震驚或者驚疑的神色,是她善於掩飾還是她沒動過手腳所以冷靜自持?
梁晏一直知道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