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臉上似風平浪靜,但心裡比誰都緊張,她一定要讓梁蘭鳶嘗一嘗被最親密的人推出去擋箭的滋味,一定要讓她嚐嚐她前世所受的苦,那種期待現在像毒蛇一樣盤旋在她的心中,如果可以,她真想上前搖醒蕭荇。
梁晏的手握緊成拳,那雙迷人至極的眼睛定定地看著李凰熙,她就那麼一心一意地為蕭荇著想?那種急切竟然表現在臉上,別人看不真切,他卻比誰都看得明白,心中如被刀鋸成兩半而疼痛不已,嘴角抿得死緊。
半晌,蕭荇才一臉冷靜地抬起頭來,直視李凰熙,“郡主,此事乃蕭荇一人所為,並沒有人指使在下,太后娘娘,蕭荇願領罪。”
李凰熙滿心的失望,都到了這地步,他寧願捨棄蕭太尉這至親,也要維護梁蘭鳶,果然情深意重,她的嘴角一裂,冷冷一笑,蕭荇啊蕭荇,到現在我才明白你是如此深愛梁蘭鳶,那個比你年紀還大的女人,好,很好,她的貝齒咬緊,似要生啖此人身上的肉,那滴血的劍,那冷然不顧夫妻恩義毒酒相逼的面容又一次閃現在眼前,她的身子如墜冰窖。
深深撥出一口濁氣,她逐漸冷靜下來,來日方長,她也不急於一時,總有一天,她一定要這兩人反目成仇,舉刀相向。
蕭太尉不敢置信地看著兒子,這回聲音嚴厲了許多,“荇兒,你說的都是真的?”
蕭荇不敢直視老爹的眼睛,下意識地閃躲開,他不能無情無義地讓病重的梁蘭鳶擔罪,飛快地點了點頭,“都是兒不好,一念之差鑄成大錯。”
隆禧太后看了眼李凰熙,方才再看向蕭荇,“蕭荇,汝乃將門之子,哀家一直有意培養汝成為汝父的接班人,汝可得想清楚,這罪是不能隨便亂替人承擔的?”
“娘娘,蕭荇想得極明白。”
“那好,哀家最後再一次問你,你為何要這樣做?”
“稟太后娘娘,”蕭荇抬頭直視隆禧太后,“臣這樣做只是為了郡主。”
此話一出,包括李凰熙也側目看他,為她?這蕭荇說得是哪一國的語言?“蕭公子,你可不要信口開河胡亂說話。”
蕭荇狀似一臉深情地看著李凰熙,“郡主,你我識於幼時,在奉父命護忠王一家回京的路上,蕭荇對郡主早已是情根深種,所以才會使計讓父親綁我到甘薯地去,就是為了接近郡主好近水樓如先得月,”頓了頓,他一咬牙道:“我怕郡主將來因這甘薯種成而離我更遠,所以寧願折下郡主的羽翼,這樣郡主的追求者只得我一人……”最後的肉麻話他實在說不下去,只能裝做一副因情而做錯事的人般低垂下頭。
無恥,真真無恥!
李凰熙氣得渾身發抖,如果這不是在隆禧太后的面前,她必定要賞他一巴掌,他怎可以如此無恥地裝做對她情深一片,咬牙道:“蕭公子,你不能如此詆譭我的名譽。”
蕭荇道:“郡主,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蕭荇仰慕郡主,何錯之有?”
梁博森最先反應過來,大笑出聲,“太后娘娘,看來這件事的性質還是因為蕭公子太愛郡主了,依臣看,男未婚女未嫁,正好是天作之合,此事原就是一個誤會,兩下澄清,正好喜結良緣。”
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他可是要下大力氣地撮合,若能將這兩人湊成一對,那麼李凰熙是蕭家婦了,只能在閨閣裡相夫教子,還如何能與自己的女兒相爭?
梁晏的拳頭握得更緊,嘲笑地看了一眼蕭荇,然後才故做一臉事不關己的表情朝梁博森道:“父親,你這是在亂點鴛鴦譜,忠王府的大郡主可是姑母的親孫女,婚事哪能如此草率?再者就算落花有意,也得問流水是否有情?郡主,你說是吧?”
李凰熙一抬頭,就看到他那雙墨黑的眼珠子停留在她身上,心裡對於他之前的表現還暗惱著,但這個時候卻發作不得,她輕笑道:“表叔所言甚是,蕭太尉的公子雖說是人中龍鳳,但做出這樣的事情,恕我難以接受一個會在背後暗害我的人為夫君,我不是貓兒沒有九條命,焉知往後蕭公子會不會舉劍捅向我,然後還一臉溫情地說這是喜愛我的表現。”
說這番話時她臉上的笑容一直掛著,就像是在開著玩笑而已,但這又快又密的話語不知怎的竟讓人背脊生寒,似乎真的看到蕭荇陰險逼害李凰熙的畫面。
蕭荇皺眉看她,她怎麼會生出這樣奇怪的想法,沒錯,梁蘭鳶是想讓他娶了李凰熙為以後的大業鋪路,但他是不想李凰熙死的,娶了她為妻,不愛可以擱在一邊,但無論如何也會護她周全,這才是男子漢大丈夫所為。
梁晏卻是目眥欲裂地看著蕭荇,他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