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凰熙起身將這堂嫂按回椅子內,一臉推心置腹地道:“堂嫂莫要氣壞身子,這事真不怨我母妃,當然也怪不得我父王,而是……”
靜王妃輕嗤一聲,不屑地道:“而是什麼?公主莫要砌詞為母開脫,正所謂子所不欲,勿施於人。”
“正正是因為子所不欲,勿施於人,我母妃才為難的。”李凰熙道,眼神朝管家掃去,吩咐他領著人下去。
靜王妃看她清場,再看到她眼裡那抹神密之色,心裡疑雲叢生,靜待她的行事,她再加以反擊,想定對策後,倒是一派鎮定地坐在那兒。
李凰熙看得屋子裡只剩她與靜王妃兩人,方才小聲道:“堂嫂那是誤會了,其實真正想要塞美人的另有其人,不是我母妃的意思。”
“公主莫要信口開河,”靜王妃不為所動,“我也不是那市井凡婦,知道男人間互贈美妾是常有之事,我只是惱那天是我兒的週歲宴,你忠王府的行事讓我難堪而已。正好三嬸母有孕在身不能伺候忠王叔,我這才來表表孝心,也是我婆母的意思。若不是府裡的事情她抽不開身,必定是會親自來的……”
李凰熙這時候才打斷她的話,一臉驚訝地道:“這回禮是大伯母讓送的?”
“沒有長輩開口,我哪敢來送回禮?只能打落牙齒和血吞。”靜王妃冷笑道,她一個晚輩憑什麼能給王叔送侍妾?只有紀妃這長嫂勉強有這資格,“自古以來長兄如父,長嫂如母,所以說長有賜不能辭……”
“這就難怪了。”李凰熙一臉醒悟地喃喃道。
這表情讓靜王妃一愣,她這是什麼意思?
李凰熙看出她的疑色,瞄了眼外頭,看到屋門緊避,方才湊近靜王妃更為小聲道:“堂嫂,你這回一來我才明白,大伯母這是什麼意思?”
好端端地扯到她婆母是什麼意思?靜王妃心中狐疑著。
很快,李凰熙就扔出一個讓她措手不及的炸彈,“堂嫂,我這就實話跟你說吧,讓我父王給堂哥送美人的主意不是我母妃出的,那幕後之人正是大伯母……”
“這怎麼可能?”靜王妃跳起來道,一臉嚴厲地看向李凰熙,“不許你……”
李凰熙急忙再瞄了瞄門外,輕“噓”一聲,這樣子讓靜王妃下意識地就小聲起來,只見她又坐下來,警告道:“公主,你可知你說得讓人無法信服。”
李凰熙涼涼自嘲一笑,“別說你,我也說服不了自個兒,你再不好,不也是大侄兒的生母,大伯母有必要讓你難堪乃至背黑鍋嗎?”
靜王妃原本是不信李凰熙所說的話,但一聽到那指婆母為難她的話,瞬間就讓她的心絃動了起來,下意識問,“怎麼會?”
“我是外人還真不知曉你們婆媳的相處情形,只是堂嫂你想想啊,皇祖母已經下令要讓我母妃保胎,我父王甚至都將府裡的侍妾庶女們遣到莊子去住,這當口你還來贈妾回禮,我母妃萬一有個好歹,那後果,堂嫂可想過沒有?”
靜王妃聽了李凰熙這一席話,身子打了個冷顫,不過仍狐疑地看著李凰熙,“可這是婆母讓我來送的……”
李凰熙道:“問題正正在這兒,你也說了大伯母那是名正言順的,讓你一個晚輩來做這事不是出格了嗎?可為何還是遣了你來?堂嫂就沒想過嗎?她這是想讓你萬劫不復。”最後四個字更是貼著靜王妃的耳朵說的。
靜王妃的額頭冒汗,婆母真打了這個主意?先是讓忠王府給丈夫送侍妾,然後再讓自己來回禮,忠王妃萬一動了胎氣早產一屍兩命,她哪還有活路啊?可婆母就不同了,她還能推脫掉啊。
她力圖鎮定地尋思著李凰熙這一番話的破綻,好一會兒後才道:“公主莫要挑撥我們婆媳的關係,我好歹是許兒的生母,婆母不可能這樣做的,這樣她得什麼好處?”她的心裡因為想明白這點而嚴厲地看著李凰熙。
李凰熙只是定定地看著靜王妃,道:“大伯母有什麼好處?我想想啊,再換個勢力雄厚的兒媳興許不難。”頓了頓,“當然堂嫂有不信的權利,不過你信不信,這都是事實。”端起茶碗輕茗了一口茶水。
換個勢力雄厚的兒媳?
靜王妃的腦海裡面迴旋著這句話,全身突然一冷,她的出身不高,當年聽聞靜王選上她時,她與家人還不相信,一個小小五品京官的女兒居然能高攀上王府說出去誰信?可現實偏偏就是這樣,她嫁進了王府。
從一開始她就看到婆母眼中的輕蔑,更是如履薄冰地侍候她,不敢有所行差踏錯,以為生下兒子就好,哪知婆母奪嫡之心漸顯,而她孃家明顯沒有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