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許嬤嬤離去後,由自家奴僕整頓行李,李茹才對孫老夫人憂心道:“祖母,孫女兒總覺得姑姑好似不太歡迎我們?剛剛她看我的眼神好可怕……”
孫老夫人嚴厲地看了眼孫女,“別亂說話,來時我就告誡你們兄妹不要惹事,不要惹事,你們一個個都不聽我的,好吧,現在一來就丟盡了顏面。你往後可要機靈點,我也瞅了瞅那小王爺,倒是長得一表人才,你姑姑不大喜歡他,若你能與他締結鴛盟也算與孫家有了關係,相信你姑姑會高看他幾眼的。”
孫茹一聽心中大喜,上前給祖母輕捏了捏肩骨,父親不大讚成她們的想法,可她想到能當郡王妃,那於孫家而言也是好的,看看父親若不是有個當王妃的妹子哪能調任湖州太守?
祖孫二人自然又商議了一番,稍事梳洗後也沒有躺下,自然是在等孫磊。
建京府衙,李凰熙坐在圓椅內輕茗了一口茶水,說明了來意後打量起這府尹,長得挺糟心的,不過看那長相也不像個不識時務的人,看他一直能沉住氣沒有大肆搜查綺春樓就知道這人行事謹小慎微,現在卻為難起忠王府,怎麼想都有幾分不妥。
建京府尹皺緊眉頭,一臉為難地看著李凰熙,“公主,不是臣硬要扣著人不放,臣已對小王爺道了個明白,也希望公主不要為難臣。公主的表哥打傷的人也是大有來頭的,此事……”
“哦,我表哥打傷了何人如何大有來頭?”李凰熙皮笑肉不笑地道。
建京府尹假意嘆息一聲,“對方是嶽將軍之子,兩人因為一個賣身的歌女產生了口角,結果令表哥一時氣不過就揮拳相向,嶽公子一時不察被打得摔下馬去,聽說摔得很嚴重,嶽將軍找了太醫來診治,聽說有可能以後都要癱瘓在床。”舔了舔嘴唇,“嶽將軍素來又最疼這個兒子,一時震怒,非要建京府衙嚴懲行兇者,還說……”話至此停頓了下來,一雙浮腫的眼睛瞟著李氏兄妹。
李茴皺了皺眉,“怎麼我下午來時你一直不肯說?現在才說傷勢嚴重……”這分明表明其中有詐。
李凰熙抬手示意自家大哥稍安勿躁,很明顯對方是留有一手應付忠王府下一撥的人,不是她就是她父王,將手中的茶碗重重一擱,冷笑一聲,“還說什麼?”
建京府尹吊足了對方的胃口,賣足了關子,方才狀似一臉關懷緊張地道:“嶽將軍說一定要扣押此人,明兒好上金鑾殿告御狀,為自家兒子討回公道,忠王爺縱妻子孃家侄子行兇,公主您看看,臣又怎敢輕易放人?這可是此案的關鍵人物。”
李凰熙沒有吃驚的表情,為什麼堅持今夜前來?為了母妃還是其次的,其實她也隱約感到一絲危險,所以來探聽建京府尹的口風才是最重要的。她雖然掛著公主的頭銜,但到底在朝廷裡面沒有一官半職,所以這建京府尹表面上對她恭敬,實則還是蔑視,方才一點也不保留地將嶽將軍的意圖道出。
前世時就知道孫磊是個浪蕩子,所以她一直不太上心這個事,若不是建京府尹的行為讓她起了疑心,她還不可能走這一趟。現在這件事不再單純是行兇打傷人了,可以說已經被有心人用上了,她懷疑搞不好這件事由頭到尾就是一個陰謀。
她的表情沉著冷靜,倒是讓建京府尹吃了一驚,不過轉而一想這個公主八成不通政事?不就種了個爛甘薯得了個封號,那是太后偏愛,到底只是一個陪太后打發時間的玩物。
忠王若背上一個縱容子侄行兇的名聲,那就是私德有虧。
半晌,李凰熙道:“此案的目擊證人都證明了是本宮的表哥行兇了?”
“當時在城門處引起了極大的騷動,怎會沒有目擊證人?那賣身的孤女正安置在府衙裡面,還有路過的證人也找了五個,都按了手印,來人,將那畫押的證詞拿來給公主過過目。”建京府尹高聲道。
沒多時,府衙裡的師爺就捧著證詞進來了,恭敬地擺在李凰熙的面前。
李茴拿起一份就看,上面將孫磊打傷嶽將軍兒子的經過寫得詳細明白,下方更是按了手指膜,可見沒有造假,這回原本淡定的心裡開始有些惴惴不安。看了眼妹妹,想要與她商議一下,卻看到妹妹拿起後只掃了一眼,並沒有詳細看內容即放下,很快又拿起另一份看了看,前後僅僅只有一個呼息的功夫,她又放下了,速度快得他暗暗結舌。
旁邊那看似品茶的建京府尹看到李凰熙這囫圇吞棗的行為,心下大詫,一份證詞那麼快就能看完?不可能吧,這個公主美則美矣,果然是草包,他下了定論後眼裡漸生不屑。
不到半刻鐘,李凰熙就看完了幾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