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有一瞞到底。
李茴的雙眼透著月光看向妹妹清冷的面孔,最近越來越覺得自己追不上她的步伐,掩下心中的失落,“若真是這樣,現在就挑明瞭反而會讓他有所防範……”
“大哥,丟失官印這事給個天做膽建京府尹也不敢在他的幕後主子面前嚷嚷,不然他就是一顆棄卒。若是明天由著嶽將軍上彈劾摺子,那對父王的聲譽會有損,就算搬出建京府尹的印章是假的,供詞不做數,到頭來受懲的只會是建京府尹一個人,至於那個在幕後佈局的人只怕我們無論如何也不會知曉。再說母妃正值懷孕後期,我們冒不起早產的危險,孫磊這廝只能暫時保下。此事也算是給在湖州的大舅一個人情。”李凰熙冷靜地道,若沒有深思熟慮她是不可能會拿這個來要脅建京府尹。
李茴再度震驚地看著妹妹,這回他是徹底服了,“哥終究是不及你頭腦靈活,一點忙也幫不上……”他的話裡盡是落寞之感,身為男兒身,卻無甚用處。
“哥,你說什麼呢?在我心目中哥是這個世上最棒的人。”李凰熙握住李茴的手臂笑道,眼裡有著信任與依賴。
李茴感動地伸手輕撫她的頭頂,他的妹妹再能幹,其實還只是一個未及笄的少女。
直到半夜時分,才有人回來稟報李凰熙,說是建京府尹已經秘密出了府衙,正往西大街而去。
李凰熙等了半天終於等到這隻老鼠出洞,果然不出她所料,這時候她只是吩咐人盯緊然後回來稟報,然後著車伕揮鞭,馬車“的的”的聲音在黑夜裡聽來格外響。
此時的建京府尹卻是硬著頭皮朝那上位的主子道:“忠王府反應很快,那些個證人的證詞都用不了,若嶽將軍還要在明天的早朝彈劾忠王,只怕很難得好。”
“哦?他們知道不過數個時辰,就能識破我們布的局?”坐在上方主位上的男子冷冷一笑,這建京府尹當他是傻子嗎?“忠王在建京雖然小節不拘,大節卻是未有,好不容易才尋到這個汙點,你要我就這樣揭過?”聲音越來越冷。
建京府尹心虛得很,自己丟了官印有把柄在李凰熙的手上,此事若爆出來他第一個就成為祭旗的,最後仍是咬牙道:“您不知道忠王之女,即長樂公主有多邪門,她已經明確告知若是上書彈劾忠王私德有虧,那麼最後吃虧的將不知道是誰?有本事就大家硬碰硬。所以再三思量後,還是先按捺不動最佳,不然只怕敵明我暗的局面就會改變,主子最怕要親自出面,這樣更為不妥。”
把一切都往李凰熙的身上推,反正那個裝模作樣的女子本來就邪門,他至今都沒想明白她是如何得知他丟失了官印。
猶記得在那內室時,她噙著一抹笑容篤定道:“府尹大人不信,那也好,本公主幾乎天天得以面見皇祖母,到時候稟告了皇祖母,再查證有何難?怕只怕到時候……”
那張威脅的可恨的臉一閃過,他在袖下的手已經緊握成拳。
坐在上方的年輕主子卻是皺緊了眉頭,一直以來就連隆禧太后也沒有留意到他的野心,他一向都掩飾得很好,若是現在被揪出,確是得不償失,李凰熙此人莫非真是精怪所變?所以預知之能?
良久,他才輕聲道:“你先回去吧,嶽將軍那兒我自會派人打招呼,只可惜最後功虧一簣。”話裡話外的惋惜之情越來越濃。
建京府尹一聽心下大喜,臉上卻不敢表露,如喪考妣地拱手告退,等在小廝的帶領下出了這宅子的後門,方才輕輕地揩去額頭的汗水,握緊拳頭,他要儘快將官印找回來才行,不然小命遲早玩完。
天泛魚肚白了,只是淺眠的李凰熙聽到姜嬤嬤的稟報,急忙套上外衣趿著繡花鞋走出內室,在暖閣裡見到身上還帶著露水的阿三,指了指羅漢床的對面,著夏荷上茶,沉聲問,“如何?”
阿三猛灌了口熱茶,抹了抹嘴,道:“公主必定猜不出他幕後的主子,沒想到建京府尹平日不顯山不漏水,昨夜差點就跟丟了……”還是跟著公主好,比三公子那般**的人好太多了。
“靜王?”李凰熙發現阿三現在越來越有話嘮的傾向,不悅地道出心中懷疑的人選。
阿三驚訝地抬頭看她,竟是一猜一個準。
果真是他,李凰熙眉尖緊蹙,是了,長房對皇位不死心在情理當中,前世的她果然忽略了很多細節問題,只懂得在閨閣當中享福。看來那甘薯事件中那彈劾她的方御史應是靜王一派的人,這麼一想,前後的因果已是瞭然於胸,此時她的面色清冷異常。
阿三急忙起身道:“公主說得沒錯,後來靜王府又緊急派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