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她的目光不住地看向李凰熙,現在只有這個女人能救她,是她惟一能緊抓在手的稻草。
李凰熙抽出被丈夫輕握的手,朝拓跋晏微微晗首,至此,夫妻二人頗有默契地往殿中走。她行至跪在殿中央的阮妃身邊,阮妃的另一邊還跪著三皇子,此時大家似成了犄角之勢。
她鎮定地朝明禎帝行禮,飛快地看了眼明禎帝眼裡藏不住對阮妃的殺意,這會兒她倒有幾分同情這個所謂的寵妃,只是這情緒很快就消散,要牽制嘉元公主,阮妃目前還不能死。
“公爹,兒媳是當事人,您是不是得問一下兒媳的想法嗎?”
明禎帝聽到她出聲,怔愣了一會兒,方才從對阮妃強烈的厭憎與殺意中回過神來,他一向最厭惡後宮的女人耍陰謀詭計,遂一揚手道:“有什麼就直說吧,朕又沒封你的口。”
李凰熙裝模作樣的謝恩後,目光在那幾人身上轉了一圈,“公爹,兒媳不相信阮妃娘娘有害我之意,”看到眾人詫異地看著她,她仍是一派清閒地道:“這陰謀殺人者,必與兒媳有莫大的仇口或者有利益相爭之處,不然何必花費心神來謀害兒媳?此乃殺人動機,阮妃娘娘不符合這條件。”
明禎帝怔了怔,阮妃身處深宮,與李凰熙不就是庶婆母與兒媳的關係,況且阮妃必定也知道他沒有立幼子為嗣的想法,更沒有必要與李凰熙對著幹。相反楊朵朵想要謀正室,三皇子夫婦劍指皇位,與五皇子夫婦本就有利益衝突。
拓跋晏道:“不知父皇留意沒有,這獸苑的主事者至今仍沒有見到人影,在這兒跪著的都是些不中用的奴才,這中間是不是還有我們不知道的隱秘在?”頓了頓,凌利的眼眉一挑,“還有那具殺手死屍,怕是身上還有些線索……”
楊朵朵與三皇子夫婦都不由得緊張起來,這事情到了這地步怕是難善了了,他們的心中都升起了一股悵惘的感覺。三皇子的心中更是升起了隱隱的後悔之意,操之過急了,現在將自己置身在不利的境地中。
阮妃得了李凰熙這話,立即打蛇隨棍上,死命地歷數楊朵朵的居心叵測,以及三皇子夫婦的助紂為虐,更是毫不客氣地將嘉元公主拖下水來,言語激烈,沒再留半分情分,這會兒,她已是向李凰熙表明了臣服之意,也向她表明她不打算腳踩多條船。
楊朵朵氣得通紅,“阮心潔,你別把我娘拖下水……”
阮妃斜睨了一眼明禎帝,沒再看到他眼裡對她的殺意,方才大著膽子道:“楊小姐,阮心潔三個字是你能叫的嗎?我乃皇上的嬪妃,本就有品階,再者我又是你的長輩,”怒極反笑了一下,“這回我是毫不懷疑你有殺了睿王妃的動機,就憑你現在這樣上下尊卑不分,又如何能指望你能成為一個合格的側室?只怕時時想著要對主母不利才是真的……”
“你住口——”楊朵朵氣急敗壞地大喚,她的心事被人完全點了出來,閱歷不深的她還沒學會完全掩飾自己的情緒,忍不住惱羞成怒地朝阮妃吼了一句。
阮妃心下得意,有楊朵朵這個反應她何愁不能扳回一局,只見她一臉義憤填膺地看向明禎帝,將她的委屈全數道出。
這樣一來,楊朵朵欲蓋彌彰的形象已是成形,落入眾人的眼裡,心中更是直接就定了她的罪名,一些大臣都皺眉,這本是帝王家事由不得他們插手,只是這樣的女子給了拓跋晏,到底是害了他居多。
楊朵朵沒想到最後是自己有口難辯,忙向三皇子夫婦使眼色拉同盟,哪知這會兒這對夫妻卻是一致的閉口不言,三皇子妃更是臉轉向一邊不言語,平日的熱乎勁兒現在全都消失怠淨。見到此情此狀,她再傻都知道三皇子夫婦是想要明哲保身,心裡將他們二人罵得狗血淋頭,面上也做了不屑狀。
明禎帝一向最疼拓跋晏這個兒子,自然會將更多的注意力放在楊朵朵的身上,看到她表現出來的樣子,他大失所望,這外甥女怎麼越發的不堪,就這個樣子,兒子娶了她進府未必是好事,這回他的心有了悔意,當初不該心疼這外甥女而逼兒子接納。
他隱有歉意地看向拓跋晏,看到兒子沒有流露出對他的怨恨,那心越發的歉疚,本就想彌補這在異國他鄉吃盡苦頭的兒子,哪知道自己卻被人矇蔽了雙眼,把一個這樣會亂家宅的女子指給兒子。
歉意一起,他再看楊朵朵,眼裡就沒有了往日的疼寵,臉色極冷地道:“若是此事查明與楊氏女有關,朕絕不寬貸,楊氏女,你若是坦白招供,朕念你是朕的外甥女,必會酌情量刑。”
“皇舅?”楊朵朵聽到他疏離地喚她楊氏女,那心情瞬間跌落谷底,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