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晏聽到她的聲音,忙轉身過去急忙扶著她的手臂,“怎生來得這麼遲?身子好些了嗎?”
李凰熙笑道:“好多了,沒再見頭暈。”
拓跋晏方才舒了口氣,大方地牽著她的手上前再與眾人寒喧了幾句,其間嘉元公主氣呼呼地拉走了自家一臉黯然神傷的女兒,她與拓跋晏的仇口非但沒有解,現在是新仇舊恨加在一起,她看向拓跋晏這侄子的目光裡滿是狠毒。
在回程的馬車裡,拓跋晏抱緊李凰熙,拿著夏荷保溫的補口喂她吃,這可是神醫調製好適合她身子的,外頭買也買不到,輕撫了一下她漸漸有血色的臉龐,現在好看了不少,待她吃完,放下那玉碗,拿過帕子給她輕輕地按了按嘴,“事情都怎麼樣了?”
李凰熙任由他侍候,正好她也懶得動,“我都說我親自去找他談給你在背後推波助瀾快得多,女人善妒是一張很好用的牌,從管他會有疑心,卻不會放過與我聯手得到楊朵朵這個機會。”眼裡的嘲諷之意更濃,“他若成了嘉元公主有乘龍快婿,還愁不能如虎添翼,這對他的誘惑很大,美色加利益之下,他焉能不點頭?”
更重要一點她沒說,拓跋淵看到她是一介女流,以為她此舉更多的是後院爭寵,因而不會有太大的戒心。
拓跋晏承認妻子說得在理,所以當日她問他時,他就說過要“成全”拓跋淵對楊朵朵一片痴情,她會那麼快就攬了過去,原本還有幾分憂心,現在聽到那魚兒上鉤了,還是她想得透徹些。
“還是你想得周全,既不暴露自己,又能解決掉那個燙手山芋,嘉元公主最不喜四皇子,開陽的貴族人人皆知,到時候若四哥成為她的女婿,只怕她氣得要吐血。”拓跋晏冷笑道,眼裡同樣閃過一抹狠色,握手言和四個字是不會存在他與嘉元公主之間。
李凰熙在他的懷裡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躺好,來了這麼久,有好些事丈夫也沒瞞她,對於開陽的勢力分佈她也知個七七八八,嘉元公主想要一箭幾雕,哪有這麼便宜的事情?她那不要臉的女兒還想拱上後位,真是母豬上樹異想天開。
“對了,我有沒有跟你說過我遇到李芳熙的事情?”她的眼睛突然睜開,看著那一臉深情看向她的男人道。
拓跋晏聽聞,臉上輕鬆愜意的表情頓時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嚴肅緊繃,“你沒說過,她不是在建京嗎?怎麼跑到開陽來?”突然殺出一個知道李凰熙來歷的女人,他不得不提高警惕。
李凰熙伸手掐了掐他緊繃的面容,想要他的神色寬鬆一點,嘴上也沒閒著,自是將一切和盤托出,這回她說得極詳細,就連細節也全都說出來,果然,她丈夫的神色更為嚴肅,抱著她的手臂緊緊一收。
她順勢抱緊他,沒有說什麼寬他的心,畢竟心裡也知道李芳熙之於她就是一個隨時會爆炸的炸彈。
“凰熙,這人留不得,剷除得越快越好。”拓跋晏皺緊眉頭看著妻子,這副語氣不是商量的語氣,倒是告知一般。
慢慢爬坐在他膝上的李凰熙卻輕含他的耳垂玩弄起來,聞言,在他的耳中輕輕吹氣,“阿晏,我不想她死,畢竟我於她還是有愧的,她的不幸要算上我一份,到底都是李家的血脈,我不想在她的事上做得太絕……”
“凰熙,你不可有婦人之仁。”拓跋晏顧不上她挑逗所帶來的酥麻,將她拉開一些鄭重地道,她最近是越發仁善了,這不是他樂見的,畢竟兩人都不是一般的身份,仁慈不是不好,但一念之仁也許帶給他們的是滅頂之災。
李凰熙沒再用挑逗的方式來分他的神,而是正兒八經地道:“這不是婦人之仁,我們且看看好了,興許芳熙堂姐她不若我們所想的那般卑鄙,她若能放下對我的怨恨,我又為什麼不能給她一條生路?阿晏,此事依我,可好?”
若他不點頭,依她現在沒有牽制他的力量,她不可能保得重李芳熙的小命,他的手下有千萬種方法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送人到黃泉。
拓跋晏看到她緊定的眼神,胸中不禁憋著一肚子氣,他要做的事情還不可能這麼快就能見效,也許要耗上很長很長一段時間也未定。只是看到她墨黑的眼珠子,他說不出讓她改變主意的話,只能伸手扣住她的後腦勺將她緊緊地壓在他的肩膀上,“罷了,依你,不然你又該惱我了。”
這一句妥協的話讓她的心裡一暖,手卻握緊成拳在他背上一捶,“這麼心不甘情不願,我也要惱。”頗有那恃寵而驕之氣。
他聽後也只是臉現微笑,她越驕氣越好,代表她對自己是越來越信任,才會在他面前展現這非理智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