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表哥,我娘都這樣了,你何苦還要苦苦相逼?”楊朵朵朝他哭喊著,這句指責暗含了絕望與痛苦。
拓跋晏沒看她,“表妹,姑姑身體抱恙,我也深表同情,但這是兩碼事,姑姑是長輩就更要負起責任來,過多的包庇並不是真的對姑姑好,只怕將來姑姑還會做出更可怕的事情來也不一定。”他這話是提醒明禎帝,嘉元公主的喪心病狂是很可怕的。
明禎帝的臉色又一次難看起來,兒子的話一句一句都在敲打他的心,將一顆心撕扯成幾片片的飛絮,一時找不到落腳的地方。
拓跋淵衝上去一把抓住拓跋晏的衣領,兇狠地道:“五弟,那是我們嫡親的姑姑,你怎可如此對她?”
拓跋晏同樣也是一把抓住他無禮的手,冷冷地道:“世上有哪位嫡親姑姑一而再,再而三地謀害侄兒媳婦的嗎?世上又有哪位嫡親姑姑非要把侄兒往絕路上逼的嗎?世上又有哪位嫡親姑姑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看到他只是瞪大眼看著自己,嘴唇嚅動得厲害就是一個字也吐不出來,他一把甩開他的手,譏誚道:“還是說四哥打算一力承擔做那孝順女婿,那好,兄弟我必定成全。”
拓跋淵聽到這裡,那股強升上來的勇氣又如洩氣的皮球那般蔫下去了,他不想也不願為岳母擔下所有的罪責,這太冒險了,這岳母生就是勢利眼,若他真沒有翻身的機會,她不會想到他的恩德然後助他東山再起的,他只會淪落為她的一枚棄子,現在只能兩人同綁在一條船上才是正理。
拓跋晏看到他一副頽氣的樣子就覺得好氣又好笑,這四哥芨芨於功名卻一直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他朝周圍安靜的眾人看了一眼,“之前你們都攻擊我夫妻二人做了出賣大魏的事情,現在各位想必也知道這不過是有心人捏造出來的,不足以採信。只是此事於皇上於我都有莫大的影響,那造事者就真能逍遙法外嗎?完顏左相,你是元老級臣子,一向處事最公,你說說該如何辦?”
被點名的完顏左相老臉上沉了又沉,心想這睿王爺倒是個敢說敢做的主兒,這是在御前,他還能咄咄逼人,只是自己是被逼的那個,遂老臉拉不下來,板著臉道:“皇上,睿王爺言之有理,臣等也是受到了有心人的挑撥才會到御前來上演這一出鬧劇,是臣的失職,臣甘願受罰。愛夾答列”說完,跪了下來。
黑臉右相的臉就沒有舒展過,看到完顏左相跪了下來,他也惟有跟著表態,“臣也有失職之罪,請皇上責罰。”
兩大相都做出姿態來了,其他的人又豈敢還端著?趕緊表態認錯,忽剌剌地一大群人都跪了下來,大喊著“請皇上責罰”的話來。
明禎帝看到這場面,心上還是欣然的,看向拓跋晏這兒子時不禁帶了幾許父愛。而拓跋淵地是瞬間白了臉色,這場面昭示著他大勢已去,再堅持也不過是強弩之末,他漸漸站不住,身體一滑順勢跪了下去。
楊朵朵死死地看著自家夫婿,雙眼漸漸刺痛,這到底還是一個窩囊的男人。
拓跋晏正要再乘勝追擊再說什麼的時候,即看到李凰熙突然暈倒在地,小臉上一片青白,他嚇得魂魄欲飛,忙衝上去抱住她的身子,急忙道:“王妃,王妃,御醫——”
正把嘉元公主強行刺醒的御醫聽到拓跋晏的聲音,忙看向明禎帝,明禎帝趕忙道:“愣著幹嘛,趕緊過去看看睿王妃是怎麼一回事?”這回連他都有幾分過意不去了,他本就是早知道她的身份,嚴格算來不算欺君,再說她一向也低調沒做過出格的事情,他還不至於連她一個婦人都容不下的昏君。
御醫忙往拓跋晏夫婦的方向移去。
眾人沒想到這節骨眼還有變故,頓時齊刷刷地看向李凰熙,女人都會這套把戲,嘉元公主剛上演完就輪到睿王妃,他們的眼裡浮現一抹嘲弄。
阮妃衝到李凰熙的身邊握住的手,臉上的關心擔憂看來沒有半分造假,她不停地搓著她的手,“睿王妃……”
御醫一到趕緊就抓起了李凰熙的手打脈,而他身後的內侍已是把銀針準備好,只是一會兒後,御醫就放下李凰熙的手,朝拓跋晏道:“恭喜王爺,王妃是有了月餘的身孕……”
“你說她有了?”拓跋晏一愣後,瞬間欣喜起來,兩眼不可置信地看著妻子,正確來說是她的肚子,他們又再一次有了孩子,這個他盼了又盼的孩子。
御醫急忙道“是”,那頭也點得如搗蒜。
明禎帝也是跟著一愣,這回看著昏迷中的李凰熙也是滿臉的笑意,再沒之前對她的猜疑,兒子終於有後,他雖不是第一次抱孫子,但這次意義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