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我與她又沒什麼,還蕩平人家的青樓呢,就更不能說。”他搖頭晃腦地道,心中的疑心更重了。
李凰熙笑笑地盯著他的俊顏,“你是不想告知我,還是這事根本就是隨口編出來騙我的,其實你遇襲是另有真相,對不對?”
白晏臉上的笑容緩緩收起,他定定地看著妻子臉上的笑容,“凰熙,你在懷疑我?”
“怎麼會呢?”她笑道,一手勾著他的脖頸,一手給他倒了一杯酒端到他面前,“我不過是想起好奇一問。”
他看了看那杯酒沒有伸手接過,大手在她的腰間緊緊一摟,“那件事已經過去了,凰熙,它對我們的生活沒有半分影響。不過你執意要知道,我現在就告訴你真相,沒錯,什麼爭花娘惹來的禍事都是我隨口編出來的,真相就是那一群人是白家的遺老弄出來警告我的。”感覺到她的呼息一窒將注意力放在他的身上,他接著道:“當年我沒有與你說實話,無非這事不是你一時半會兒就能接受的……”
她突然一臉嚴肅地看著他,“你說的是真的?”
“你不信我嗎?”他反問,“我們都親密如一體,我還有何好騙你?”
“白晏,我再問你一次,你真沒有騙我?”她又追問。
“你對我的信任度就這麼低?”他的臉色一板,聲音很冷地道,“還是說你願意聽信那個造謠的人?”
“如果你行得正做得正,會有何人造你的謠?”她也冷冷道。
此時原本風和日麗的天氣一變,再度陰暗起來,春風陰冷地刮過,畫舫似乎搖晃了一下,只是船內的兩人俱都沒有感覺到,他們仍定定地看著對方。
“凰熙,你心裡清楚知道挑撥離間我們感情的人是誰?還是說你寧願信他也不信我?”
“那也要你有可信的地方才行,阿晏,從前天到今天,我給了你無數的機會讓你坦白,可你還是選擇了說謊來騙我。”
兩人的語速都極快,互相對峙地看著對方,此時她仍坐在他的膝上,在外人的眼裡他們是那般地登對以及親密無間,但兩人都知道現在他們都在撕下那最後一層遮面紗。
他臉現悽苦一笑,“懷恩說什麼你就信什麼,凰熙,在你的心裡我就比不上那和尚?”
“你別把話岔開,這事與懷恩沒有半分關係,我的態度取決於你。”李凰熙沒有為他的表情所動,她的表情前所未有地冷,從袖口慢慢地掏出一物展現在他的面前,看著他瞪大眼吃驚的表情。她舉起那個箭矢,“這是從哪來的?白晏,不,你也不是姓白,天下間哪有一個女人似我一般蠢,與你成了親洞了房,卻仍不知道夫婿姓什名誰?”這幾句話她說得咬牙切齒。
她以為她不再是前世那個李凰熙,其實她從來沒有變過,只要男人的幾句花言巧語就能哄住她,她越想越可笑,越想越可恨,拿著那半截箭矢直逼他的面前,不容他逃避。
他只看了箭一眼就將目光落在她的臉上,“原來你一直藏著它,凰熙,你怎麼也騙了我這麼多年?”當年他就這麼一個疏忽,沒有趁她昏睡而搜她的身,哪想到多年後會受其制肘。
她突然冷冷笑出聲,笑容有自嘲也有憤恨,“我們之間誰騙了誰,你清楚。”
“凰熙,這事我可以解釋……”看到她的神情越來越激憤,他的心頭如被山壓住一般沉重,手已經緊握成拳,就怕一個處理不好讓他們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解釋?”她低低地嘲笑,從他的膝蓋上站了起來,舉著這箭矢看著他,暗下來的天色讓她的臉似蒙了一層黑紗。
他看得心驚,也跟著站起來,她的個性不是易衝動之人,但她是眼裡揉不進一顆沙子,對於背叛與欺瞞她的人再也不會給予信任與關懷,一如她對李安熙的態度,也一如曾經她對待另一個男人的態度。
“凰熙,你現在情緒不穩定,我們有話稍後再談,等你冷靜下來,我一定會一五一十地全都告訴你……”
“沒有必要,”李凰熙當即就拒絕掉,如果現在不說她一定還想逃避,現在這心痛的滋味遠比上一世知道蕭荇與梁蘭鳶的密謀時更甚,她知道她太貪戀眼前這個男人給予她的溫柔與愛意,明知道是虛假的,她仍該死地捨不得放手,“就讓我來說說這是哪兒產的妙物可好?這是北魏獨產的一種深海玄鐵,而且這箭矢的造型也出自北魏……”
“即使它是北魏的又能證明什麼?”他終於動怒道,她該死地就徑自定了他的罪,更是連一個讓大家冷靜下來好好對話的機會也不給,該死的,她對他的信任就只有那麼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