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庸說:“有了這張卡你還去那上班嗎?”
“我有病啊,騰下時間來考大學不好嗎?”看到那個數字,我就已經準備好了去辭職。
“好,我送你去廠裡辦辭職手續,順便我再回警局審審那個囂張的小子。”
我打電話給英姐和大伯說了一下,然後整整一個下午,我都在找廠裡的各個領導簽字。這還因為是有大伯的關係在這,不然想要正常辭職的話,必須提前一個月申請,等廠裡找到人頂替,並教會他之後才可以。不然的話,兩個月工資就沒了。兩個月,五千多呢,我可捨不得。
辦完手續回家,我好好洗了個澡,把沾滿了油汙洗不乾淨的的髒衣服扔掉。心想我終於脫離了社會最底層的勞動了,再過幾天手上的油汙褪掉之後,我是不是再回到學校上學呢?興奮了一陣,就拿出課本來看書做做題。
這一天就在這麼輕鬆中過去了。晚上睡覺的時候,我想著怎麼跟我的小夥伴‘交’流,可是無論我說什麼,它都沒有回應。我說:“你跟我說說話唄,或者讓我看看你?”它不說話也沒有回應。我又說:“我知道你是會說話的,為什麼不肯開口?現在我們在自己家裡,沒有外人啊。”
還是沒有回應。我突然感覺到一陣冷,趕緊裹緊了被子。躺了一陣,我忽然想起來,吸血的是手上的指環,雖然看不到,‘摸’不到但我還是能感覺到它的存在的,會不會是小夥伴藏在那裡面?於是我就又對著左手說話,讓我失望的是,它仍然沒有回應。
‘迷’‘迷’糊糊睡了過去。第二天醒過來的時候已經七點多了,我拿出手機想給程小楊打個電話,問問她家裡事處理的情況,順便說一下我辭職的事。電話打了半天沒有回應,我不甘心的掛掉了電話。懶懶的起來洗漱,我端著杯子刷牙的時候,一抬頭,一股涼氣從尾椎骨升起,說不出的恐慌蔓延在我整個身體裡。
鏡子裡的是誰?滿頭白髮的是誰?
不是一切都在父親的安排之下嗎?連田德庸也不再說我是個替死鬼的事了。當時他說我身上死氣瀰漫,壽命無幾,七七四十九天之內必定魂飛魄散,被惡鬼吞噬而死。他說的時候我壓根不信,現在估計他也不信了,但我現在卻因為這個怕的不得了。
要不然,這滿頭的白髮是怎麼回事?如果不是臉上還算平滑,我真的會以為鏡子裡的人是個老頭。
我放下水杯和牙刷,坐在‘床’上發呆,再也沒有心思看書,也不想聯絡任何人。
田德庸突然打電話過來,說:“今天不去找你了,有急事要去濟南一趟。”
我懶懶的“哦”了一聲,田德庸急了,罵道:“你這是什麼反應?是不是還沒起‘床’?你可千萬別因為拿了張鑽石卡就可以‘混’吃等死。記住額度再高那也是別人的錢。不要讓它成為你的買命錢!”
我怔了一下,突然振奮了一點,說:“哼,想什麼呢,哥們是那種沒出息的人嗎?我還得過高考獨木橋呢。”
“好,這我就放心了,有事千萬要給我打電話!”
對啊,我爹是韋安然,這樣的人物,讓田德庸都敬仰的人怎麼會給我安排個輕易死去的結局?我站起來又照照鏡子,那白髮也不那麼刺眼了,反而有種叛逆少年的感覺。
我仔細端詳著,正想著我如果頂著這麼一頭白髮出去的話,別人會怎麼看,尤其是程小楊,會有什麼反應?正想著,我突然發現鏡子裡的白髮突然從一個方向倒伏,就像有人在輕輕地、緩慢的撫‘摸’,一個細細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別怕,我保護你。”
“是你嗎?”我立刻反應過來。這屋子裡,整個院子裡沒有別人,就我自己。能和我說話的,應該就是那個小夥伴了。
“是我。”短短的一句話,讓我‘激’動起來,這個小夥伴終於開口了。我卻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就隨口問了一句:“你叫什麼?”
它卻沉默了,過了一會兒說:“我沒有名字的。你記得第一次遇見我的時候嗎?”它的聲音細細的,就跟個小‘女’孩說話差不多,姑且就當做是小‘女’孩吧。
我笑道:“我到現在還看不到你,怎麼會記得?”
“就是那個小河邊,那天你電車壞在路上,其實是我故意‘弄’壞的,就是為了讓你停下。在此之前,我和阿爹在那裡等了你十年,我爹叫我阿竹。”
等了我十年!我今年才十七歲呢,我明白了,為什麼父母“去世”之後大伯不讓我繼續上學,而是讓我去那個廠子上班,肯定也是我爹安排的。我說:“以前我也天天在那過啊,你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