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女人,你長得很像一個人。”
葉晚晴的心咯噔一下,仍仰望著空中,不動聲色地問道,“誰?”
她的聲音不大,像是漫不經心地隨口一問,卻讓莫北怔了怔。他本以為因為剛才的不愉快,葉晚晴會繼續對他裝聾作啞,把他當成空氣,萬沒想到,這女人居然又跟他說話了。
他心中欣喜不已,臉上也浮出了笑容。
“我的一個親人。”他低聲說道。
這話,讓莫赤也把目光轉向了葉晚晴,可他怎麼都想不起,他的記憶中有個長得像葉晚晴這個模樣的人。
葉晚晴屏住呼吸,輕描淡寫地說道,“莫當家的,你真會開玩笑,你的親人多了去了,你別告訴我,我長得像莫赤。”
莫北哈哈大笑,一步走到葉晚晴的面前,霸道地說道,“他是男的,你又不是男人婆,誰說你長得像他。”
“行了,你別跟我繞彎子了,到底像誰?有話就說,趕緊滴。”
莫北抱著肩,忽然對葉晚晴前後態度的轉變產生了懷疑,儘管如此,他還是說道,“你長得很像我媽。”
葉晚晴身旁的茉莉噗地一笑,冰山美人解凍了,豔若三月桃李。
葉晚晴此時心中卻驚濤駭浪,模糊的猜測越來越清晰,可結果令她不知該喜該悲。
“我有那麼老嗎?都能當你媽了。”她輕輕笑道。
莫北挑了挑眉,突然伸出手,托起葉晚晴的下巴,柔嫩的肌膚令他心神一蕩,這女人的面板真好,比他接觸過的所有女人都要光滑細緻,仿若凝脂。
“讓我拍張你的照片,要正臉的。”
粗糲的手指十分乾燥,磨得下頜微微發痛,葉晚晴吃了一驚,莫北的動作太快,她竟然沒能躲過。她用力一拍,拍掉莫北的手,怒道,“不給!”
莫北眼神微暗,戲謔道,“女人,你的照片我有很多,但沒有一張看鏡頭的,你幫我個忙,讓我拍一張,等我回了家,就貼在我媽的墓碑上,也好留給我們兄弟一個念想。”
茉莉一愣,眼中有了怒色。
而葉晚晴心中又攪起一波巨浪。
蕭雅死了?
她猛地抓住莫北的胳膊,指甲掐進他的肉中渾然不覺,“你母親去世了?什麼時候的事?怎麼去世的?”
“在我七歲的時候。”
莫北盯著葉晚晴的臉,光潔無瑕的面孔,五官精緻,斜眉入鬢,眼梢上挑,跟母親簡直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他看了眼被葉晚晴掐住的胳膊,鏡片後那雙陰冷的眸子深不可測,“一般人在聽到別人說起母親去世時,不是該說些抱歉之類的話嗎?”
“我很抱歉。”葉晚晴自覺失態,立刻鬆開手,莫北黝黑的手臂上立刻現出一排血色月牙。
茉莉震驚地看看莫北,再看看葉晚晴,又望向莫赤,莫名發覺,葉晚晴與莫氏兄弟的確長得很相像,尤其是莫北。
早在別墅裡,當莫北將葉晚晴的頭髮交給莫赤,讓莫赤派人去查葉晚晴與他們兄弟間的血緣關係時,莫北便將葉晚晴與母親長得十分相像的事情告知了莫赤。
莫赤記得,當年他綁架葉晚晴,葉晚晴曾因失血過多差點死亡,要不是他給葉晚晴及時輸血,葉晚晴現在也不可能安然地站在這裡。而他與大哥莫北的血型都是rh陰性ab型,極其罕見,這不得不讓他相信,莫北的猜測不無可能。
他不由苦笑,若葉晚晴真的是母親在華夏的親人所生之女,他都幹了些什麼?!他差點弄死葉晚晴,差點讓她淪為癮君子,萬劫不復。
他的視線不經意地瞥向葉晚晴的身後,越過站在附近警戒計程車兵,越過草坪上盤地而坐的人群,那片茂密的樹林中,一道微弱的亮光極為顯眼。
“哥,樹林裡還有人。”他輕聲道。
這時,葉晚晴正失神地看著自己留在莫北胳膊上的掐痕,耳中全是莫北剛剛說的話,根本沒注意莫赤說了什麼。
莫北抬起頭,順著莫赤的目光朝樹林看去。
那光,極像金屬在陽光下發出的光芒,莫北心中一驚,接著,一棵樹後驀地探出一個腦袋,頭上戴著的,竟然是一頂黑色的貝雷帽。
就在莫北驚愣之際,那人扣動了扳機。
莫北瞪大了眼睛,不假思索地朝葉晚晴撲了上去。
溫香入懷,彷彿兒時母親的味道。
他貪婪地深吸了一口氣,抱著葉晚晴的身子,一個急轉身,把自己的後背轉向了樹林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