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盈的大眼睛還鬼頭鬼腦的向門外瞄了兩眼。
盒子裡是一盤點心。
我看看她,猶猶豫豫的說:“老爹說了不許吃晚飯。”
小娘親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笑嘻嘻的說:“這是點心,沒人說這是晚飯哦。”
我還沒有動手呢,敏之和大黑小黑已經一哄而上了。
小娘親笑嘻嘻的看著我們狼吞虎嚥,然後,象想起了什麼重要的事情似的咳嗽了一聲,故意板起了面孔說:“你們動作最好快點。老爺在書房等著你們兩個呢。”
敏之不滿的嘟囔說:“這還有完沒完了啊?”
我心裡一動,:“是刑部的羅伯伯來了?”
小娘親一雙眼睛立刻瞪得老大:“你怎麼知道?”
敏之也瞪著眼睛問我:“羅伯伯來,叫你去幹什麼?”
我沒空回答他們的問題,匆匆忙忙往嘴裡再塞了半塊點心,然後就著小娘親手裡的熱茶漱了漱口,就拉著敏之往外走。敏之還在不依不饒的追問我。我學著他的樣子翻了個白眼:“你去了不就知道了?”
記老爹的書房就在池塘的旁邊,門窗都開著,老遠就看見一個穿著淺色長衫的男人正在燈下和老爹下棋。聽見腳步聲,他抬起頭,犀利的目光向我們這邊掃了過來,唇邊也浮起一絲淺淺的笑容。
方正的臉孔,濃濃的眉,炯炯有神的眼睛。不正是白天的那位官老爺嗎?原來他就是刑部侍郎羅進。我忽然想,刑部侍郎到底是多大的官?大小案件都要他親自審理嗎?
敏之規規矩矩的行禮,叫了聲:“羅伯伯。”
我也學著他的樣子跟羅大人問了好。
老爹的目光似笑非笑的從我們臉上掃過,然後皺起眉頭看著我,伸手在自己的下巴上點了一下。我無意識的摸了一把自己的下巴,原來還粘著一塊點心渣。
我的臉立刻就紅了。敏之斜了我一眼,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沉痛表情。而我,還真是有點尷尬,揹著他偷吃,居然又被他發現了。這現世報也來得太快了點……
耳邊響起一個男人爽朗的笑聲,我偷偷的抬頭,羅大人正笑眯眯的看著我,看他的樣子,好象知道老爹罰我們不許吃晚飯的事。
他看看敏之,再看看我,笑眯眯的說:“聽你爹說你要見見我,為什麼?”
我看看老爹,看到老爹臉上一副鼓勵的表情,膽子也就壯起來了,再說此時不問,以後可就沒有這機會了。我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直截了當的問出了自己最深的疑問:“我只是想問問羅伯伯,為什麼不提審李良去鴻雁樓見的那個姑娘呢?”
羅進的表情一僵,轉頭去看老爹。
老爹瞠目結舌的和他對視了一眼,於是羅進又轉回頭來看我,目光裡已經沒有了戲謔的成分。他很認真的問我:“誰讓你問這個的?”
我奇怪的看著他,“我今天下午和敏之去看你們審案子了。”
羅進還是眼睛一眨不不眨的盯著我,我也毫不客氣的盯著他。良久,他微微嘆了口氣,身體向後一仰,靠回到了椅背上。
他斟酌了片刻,抬起腦袋很認真的盯著我們倆說:“不論我們說了什麼,你們能不能保證不透露給別人?”
我和敏之對視一眼,都鄭重其事的點了點頭。
老爹好象有剎那間的猶豫,但是他還沒來得及發表意見,羅進已經開始講述案情了:“這個案子,是李良的家人來報案,說他目送李公子進了鴻雁樓,轉天一早去接的時候,鴻雁樓卻說沒來過這個人,後來又說天未亮就走了。”說到這裡,羅大人的目光很專注的看著我說:“老家人就到處找,兩天後在城南一處荒宅裡找到了李良的屍首,仵作驗過,的確是中了須絨草的毒而死。這個老家人就一口咬定他家公子是被鴻雁樓給害了,又不知道從哪裡找到了那個藥鋪的掌櫃……”
“既然說他天未亮就走了,那麼夜裡誰接的這位客人?”我打斷了羅進的話,毫不意外的注意到老爹和羅大人臉上都浮現出十分古怪的表情。
羅大人咳嗽了兩聲,似笑非笑的瞟了一眼老爹說:“嚴氏說那天晚上她睡得早,實在是沒有印象了,也沒有哪位姑娘承認接了李良。”
我忍不住笑了起來:“這不就是最大的疑點麼?把這些姑娘都抓起來,一個一個的審。”
羅大人苦笑著搖搖頭:“鴻雁樓上面有大人物頂著呢,如果我膽敢封了鴻雁樓,抓了裡面的姑娘,恐怕明天再審的時候,審官就變成別人了。”
我瞭然的點了點頭。原來如此。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