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她的臉紅通通的,再也說不下去了。
我哈哈笑了起來:“我猜他會巴不得呢。”
清蓉的手指叉住了我的脖子,還沒等用力,自己已經繃不住笑了。笑著笑著靠在我的身上又嘆了口氣:“可惜我們就要離開並洲了。”
“明瑞會回來嗎?”我問她,明瑞走之前沒有跟我告別。
清蓉只是搖了搖頭,微微有些感傷的說:“可憐的明瑞。”
我的心裡也隨之掠過了一絲黯然:“你說,我能為他做些什麼呢?”
清蓉搖了搖頭,伸手拉住了我:“你這樣做,明瑞會難過的。他只是想對你好,只是想看著你好。”
我的眼眶又開始微微的發熱。沒想過清蓉也能說出這樣的話來,可是她不明白我真的很不好受,如果能夠為他做些什麼,我自己會好過的多。
清蓉挽住了我的胳膊,有意的岔開了話題:“到了歧州,你真的要去那個鬼神溝嗎?”
我點了點頭。
“聽說那裡總會發生一些怪事呢,”清蓉的表情又是嚮往又有些恐懼:“有些人進去了就再也沒有出來過。你不怕啊?”
不能說不怕,但是對於鬼神溝,我不光是好奇,而是真的是想知道它是不是和我原來的世界有著某種聯絡?如果不親眼去看看,總是吊著我的胃口,讓我難以釋懷。
出發的時候,果然看到了風瞳。
他騎在一匹黑色的駿馬上,氣淡神閒的走在自己的車隊旁邊。以我對他的瞭解,不喝酒的時候,他基本上都是這麼一副拽樣子。不過,一想到他喝醉的樣子,我又想笑。
風瞳的目光飛快的掃了過來,接觸到我的視線,並沒有如我所料那般流露出高傲的冷麵孔,而是不太自然的微微一笑。
我有沒有看錯?這麼個冰塊一樣的傢伙竟然也會微笑?
我的表情大概讓他更加不自在起來,迅速的掉轉了視線。我收回目光悄悄問明韶:“你看到沒有?那個冷冰冰的傢伙竟然也會笑。”
明韶用手裡的馬鞭輕輕敲了敲我的腦袋,好笑的說:“你在我的面前跟別的男人眉來眼去的,你就沒想過我會吃醋嗎?”
我反問他:“你會嗎?你吃醋了會怎樣?”
“我會……”明韶兩隻幽深的眼眸裡又開始閃爍著莫名的火花,然後飛快的湊到我的耳邊,用低的不能再低的聲音說:“會在晚上報復回來。”
我的耳根騰的一熱。看看,鬧不清敵人的虛實就下手,往往會帶來意想不到的後果。不過,在那一點點不自然的羞澀飛快的褪下去之後,我只感覺慶幸,在我們變得更加親密之後,他在我的面前不再是那個對誰都溫文有禮,在任何時候都淡定自如的小王爺。他讓我看到了他更加真實的種種面貌,不高興的時候他會赤著上身做倒立;半夜醒來會悄悄的在我的臉上畫鬍子,又嫌不好看,再小心翼翼的擦掉;高興的時候會讓我趴在他的背上帶著我一起做俯地挺身,會咬著我的耳朵一遍一遍的追問我:“那個小紅帽的故事,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喜歡看到這樣的他,我喜歡這樣完全的敞開和接納,我喜歡這樣親暱的相處,這讓我感到幸福。
我再次覺得,以我對於幸福這種東西的理解來看,我已經達到了自己想要追求的極致。
五十五
一道閃電突然間劃破了沉沉夜空,伴隨著一聲震耳欲聾的雷鳴,淅淅瀝瀝的雨聲驟然間密集了起來。
我小心翼翼的靠近了山洞口探頭探腦的向外看,天地之間一片混沌,一臂之外就已經什麼都看不清了。耳邊除了雨聲,還是雨聲。我折回了山洞裡,搖著頭說:“一時半會兒是停不了了。”
心裡不禁微微有些沮喪起來。今天一早從歧州出發的時候,還是晴空萬里的好天氣,結果剛進了鬼神溝,連周圍奇異的地貌都還沒有看清楚就突然之間變了天,竟然遇到了這麼大的雨——現在才不過剛剛開春啊!
我們是昨天傍晚到達歧州的,鸞駕要在歧州休養幾天,等候大楚國的儀仗前來迎接。我當然就趁這個機會拉著明韶來見識見識這嚮往已久的地方。唯一沒想到的就是變天,鬧得我們光顧著找地方躲雨了,別說史努比,連它的祖宗野狼也沒來得及找。
我忍不住又嘆了一口氣,看來這場雨算是把我們給困在這裡了。還沒有到晚飯時間,天色就已經黑成了這樣——如果有天氣預報該多好呢!
明韶還坐在火堆旁邊認真的研究我們腳下的那半塊石碑,我湊過去問他:“看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