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瞳握住了我的手,用力的展開了我的手指把自己的手掌擠了進來,然後握緊:“你聽我說完。令尊雖然不能夠離開自己的宅第,但是他的身體很好,家裡上下也都平安無事。我送了一些東西進去也沒有什麼人為難。我已經安排人了,你不相信我嗎?”
我的眼淚湧了上來,又強忍了回去。
風瞳是不會明白的,我此刻的心情,不光是因為連累了父母而愧疚,更大一部分是後悔。我從來沒有這麼後悔過,為什麼在我成長的這麼些年裡,沒有用心的去愛他們呢?我心安理得的享受著他們的關心,我一直自私的認為自己是西夏,卻很少想到在那個家裡,我首先是記舞潮……
風瞳握緊了我的手,似乎想要透過這樣的方式把力量傳遞到我的身體裡。他的聲音也不知不覺的低沉了下來:“最壞的一個訊息,韓高已經以叛國的罪名在全國範圍內緝捕你,你如果抵抗的話,格殺勿論。即將到歧州換防的韓姜將軍帶了錄臺大營的三萬精兵,負責沿途在北方六郡搜捕你。最遲後天,他就要到達歧州了。”
他停下來看著我,神態略微有些擔心。
“就沒有好一點的訊息?”我坐直了身體,抽回了自己的手:“你剛才明明說有好的訊息。”
風瞳微微的鬆了口氣:“好訊息當然是有的。你的三位師傅都在萬毒谷,聽說了你的事,現在已經在路上了。”
“真的?”難怪容琴師傅和邱師伯這麼久也沒有到中京,原來是被風師傅給留在了萬毒谷。可是……
風瞳象是看出了我的擔心,頗為自得的歪過頭笑了:“他們是跟著風雲堡的商隊一起出發的,目的地是瑤城。不會有事的。”
“瑤城?”我又愣了一下:“檬國的瑤城?”
風瞳瞥了我一眼,很不滿的說:“是風雲堡的瑤城。我們買下瑤城已經整整十年了。”他用目光制止了我的繼續發問:“時間緊迫。我的馬車就等在山谷外面。你還有什麼問題等到了瑤城再問吧。”
我一把拉住了他的袖子:“我只有一個問題要問你。”
風瞳側過頭,疑惑的看著我。
“你究竟是怎麼找到我的?”
“當然是跟蹤官兵的屍體。”風瞳露出一副沾沾自喜的表情,活象一個在遊戲中贏得了糖果的小孩子:“放心吧,官兵不會跟來的,他們的動作沒有我這麼快。”
從地圖上來看,檬國的地形宛如一個沿著南北方向倒置的巨大水滴,瑤城就座落在最南端,也就是水滴的最尖端。這個人口不足四萬的邊境小城北面就是北方最大的河流:發源於錫安雪山的錫羅河。錫羅河從北向南,在地域上成為了鐵龍族和檬國兩國之間的天然分界線。然後在瑤城的北面折向東方,它橫穿過了整個大楚國之後,在大楚國最東面的城市遼洲奔湧入海。
有了錫羅河這一道天然屏障,檬國的邊境防守世世代代都布在了錫羅河的北岸。而南岸這一座孤零零的小城,既沒有戰略意義上的價值,又沒有什麼經濟意義上的優勢,被風雲堡高價買到手,倒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風雲堡的前堡主把瑤城當做了焰天、檬國兩國之間的商貿中轉站。據說,最初提出這個建議的,正是風瞳的生母,檬國上郎將廖獻的幼女廖冰,一個極有經商天賦的聰慧女子。
不過,就在四個時辰之前,瑤城已經被它的新主人更名為東瑤城。城牆上象徵著風雲堡財富之路的金黃色狼牙旗也已經換了下來,換上了東瑤城的第一面城旗。旗面為黑色,長方形,其長與高為三與二之比。在中間的位置上,有一紅一黃兩道垂直交叉的條紋。
風瞳在看到我畫出來的圖稿時,曾經好奇的問過我那是什麼意思,我告訴他說:黑色象徵公正無私;紅色的橫紋象徵理想和熱血;金色的豎紋則象徵著財富。
另外還有一面城旗正在趕製當中,那是一面鮮紅色的旗幟,上面繡著阿羅王的兩支交叉的權杖,是我在山洞裡的時候,從壁畫上看到的。
安民告示也在一大早貼滿了大街小巷。這不得不歸功於風雲堡辦事的高效率。
大多數的居民並不在意瑤城變成了東瑤城,也不在意它已經換了主人。他們關心的是與民生相關的種種規定和待遇都沒有發生改變。而蜂擁來到這裡做生意的各國商販也不介意,他們已經從安民告示上看到了他們想看的東西:對於經商的各項規定不但沒有發生變動,而且他們所要繳納的稅款還減輕了兩成。
最初的那一陣輕微的騷動很快就遠離了東瑤城。連“醉鄉樓”的老掌櫃都興沖沖的給每桌客人贈送了一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