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阿歷克斯!
久未通音訊,屈指算來已有29年,幾乎是小半輩的時間。我知道,這是我的過錯。現在就讓我來彌補這個過失吧!我來美國的頭幾年,日子是夠艱苦的……哦,我得從頭說起。
1949年以後,我改名祖默爾。從那一年起,我公司的景況雖然進展緩慢,但一年好似一年。如今,在佛羅里達也排得上號了。至於……哦,我在那時結了婚,生活非常幸福!我的兩個兒子:理查德和道格拉斯都在醫科大學學習,女兒帕特琳瑟是教師。
現在向你談正事。我們請人弄來一份慕尼黑偵探事務所的名單。在裡面發現了你的大名,當時,我不由得愣住了。心想,怎麼你不搞本行了。好一會兒,我才想起你那樁倒黴的事兒。1946年,我離開德國時,那事還未了結。是那事把你坑害了?
即使有那事,親愛的阿歷克斯,我們仍然需要你的幫助。我今天給你去信,為了我有個業務上的問題想向你求教。我的一個當事人,1月初突然病歿。此人沒有遺囑,沒有親人家眷,當然沒有遺產繼承人。這位老人在我們這個城裡是個有錢財的人。1921年,他從德國移居這兒。先是當伐木工,也在飯館幹過跑堂兒。過了幾年,他獨資開設幾家快餐廳。他兢兢業業,生意興隆,一直到他去世前不久,他把這些店都賣了。他擁有的股票,銀行存款,總算起來,大約有800萬美金。眼下,這筆鉅款成了無主的錢財。為此,我受委託正在尋找它的新主人,無論如何要找到。
據我們的調查,托馬斯·勞倫茨在美國無親無眷,也沒有接近的一個女性,直到去世,他孑然一身。從他的一束書信中,我們發現,他應該有個外甥女在德國。那是他唯一的一個親妹妹的女兒。1944年,他妹妹生下這個女孩後就死在產房。
要是這位外甥女還活著,那她今年應該是32歲。對於她的情況,我們瞭解到的就是這些。這個女孩的母親,當時並沒有結婚。她叫格特魯德·洛倫茨。我的當事人,1921年來美國時也姓洛倫茨。後來,他才改姓勞倫茨。他是1901年4月4日生在霍爾茨巴赫,一個叫湯奴斯的小村鎮。
其他的情況,我就不瞭解了。我的老朋友,要是你有時間,有興趣的話,能幫我這個忙嗎?我想,妥當的辦法是,你去趟湯奴斯。從霍爾茨巴赫教區的牧師那裡開始著手調查。誠然,麻煩一定不少。但我相信你完全能對付,不需要我贅述。關鍵是你要替我找到這個金娃娃。如蒙鼎力相助,請函覆。或者,最好把你的決定電告我。
順祝
康樂
你的老朋友,律師和公證人
威廉·祖默爾
布隆斯基鄭重地把這封信放在窗臺上,伸手從表袋內掏出那隻塑膠小盒,服了一顆藥丸。他知道,過度的興奮,就像氣惱、恐懼一樣,對他的心臟同樣有危險,同樣經受不住。
嘴中的藥味,苦澀澀的,此刻正在消失。他再次拿起信,尋找那幾段讀來使人感到怦然心跳的詞句,股票……銀行存款……總算起來……大約有800萬美元……
他清理了一下書桌,輕輕地、慎重地像對待一件無價之寶那樣,把信攤在桌面的中央。
“800萬美元,”他喃喃地自語著,“800萬美元!”
女繼承人(2)
他一邊整理箱子,收拾行裝準備登程查訪,一邊不斷地重複那幾句話。
在火車站,他買了一份南德意志報,翻到經濟版,一眼盯住今天美元的兌換牌價。
800萬美元換成馬克,正好是二倍半:2000萬。他隨手把報紙扔進垃圾箱。“2000萬,”他喃喃地說,“2000萬……2000萬啊……”
為防萬一,他又掏出塑膠盒,吞服了一顆救心丸。
他乘的那趟火車還有1個半小時才開出。他有足夠的時間向佛羅里達拍發電報。他離開售票視窗,朝車站郵局走走。
“親愛的維利!”他在電報紙上寫道:“你將看到,我是如何替你張羅的。我已經派員去霍爾茨巴赫了。請把勞倫茨的照片寄一張來。可能的話,把他的有關證件寄來,不過,”他猶豫了一下繼續寫道:“……我想問一下,我的酬金是多少。你的老友,阿歷克斯。”
布隆斯基在法蘭克福地區尋找繼承人已經整整3天。這幾天,他的情緒出奇的不穩定。後來的情況更是如此,他內心矛盾,貪慾與廉恥攪得他心緒不寧。
最初的喜悅很快消失。就在郵局填寫拍往佛羅里達威廉?祖默爾的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