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幻覺,但我知道那不是。我的心真的在嗓租兒跳啊,過去讀到這樣的句子就喊臭,現在知道自古常言不欺我呀,不在嗓子跳還在肚子裡跳嗎,這就和1加1等於2一樣,沒法用別的方式來表達的。
陳景潤說解了1加1等於2的死格,不知道那該等於幾了……
他動了一下,嘿,你別的時候醒過來成不成,莫菲法則真準…最糟的機遇的可能最大。我忙騰出一隻手,探過肩膀,食指尖摸到他的唇處,輕輕按在那裡。他抖了一下。
馬突然噴嚏一聲,我幾乎當場心臟病發作,昏過去。(我原來心臟很健康,但過去的24小時我經常覺得我的心臟在亂跳,所以自我診斷是即興心臟病。)完了,我們被發現了。果然,四處一靜,接著細細碎碎的腳步聲遠處響起。我放下手,得,不用擔心他出聲了,馬把我們大家的聲全出了。
現在唯一的好處是敵暗我也暗。雖然我方只一人,不,兩個,不,一個不會武功和一個傷兵,事實上等於零,但對方並不知道。馬又一噴嚏,好,還怕他們找不到咱們,我剛才還把你當救命恩人呢,等等,我沒聽見任何馬的聲音,好,他們是步兵,低階兵種,咱們是騎兵,高他們一等,只要我們衝出去就行,他們追不上的。
幸虧,沒走大道,被他們悶住就不行了。
前面林子變稀薄了,腳步聲和人聲漸漸移到我們前方。成敗在此一舉了。
他的手忽然到我胸前,我小聲說:〃幹嘛,襲胸麼?〃他摸索著揹帶,說:〃把我扔下,你快走。〃我開啟他的手:〃你除了知道陷我於不仁不義之外,還會什麼?我還指望著您是個身懷絕藝的大俠,此時抬手一揮,那些人就土崩瓦解了,現在看來沒指 望了。〃
他的語氣裡頭一次出現惱怒之意:〃別玩笑了〃。我嚴肅地說:〃佑生,你答應我。〃
他說:〃什麼?你讓我下來啊!〃我說:〃我們如果逃出這裡,〃他說:〃你講,我答應你。〃我接著說:〃那你就改名叫又又生吧。〃
我咬牙忍住笑,前面已見綽約人影。我解開綁住我倆大腿的羊絨圍巾,對他小聲說:〃抱緊了,別害怕!〃然後我奮力一踢馬肚子,同時竭盡我平生所有的肺活量,發出了一聲非人的長綿的恐怖怪叫,聲達九霄,氣貫環宇,宛如張飛在世,叉重臨。
遠處烏鴉啊啊飛起。轉眼之間,馬頭已到了正擋路的兩三個人面前,黑暗裡刀光閃起,我尖聲大叫:〃厲鬼在此,獰來!〃把手中的羊絨圍巾向他們面上佛去。一人大啊了一聲,跌坐在地,另一人掉頭就跑,還一個我沒看清楚。馬就載著我們一躍而過。
我們衝出了林子,於是,再一次,人聲漸遠。我回頭,城鎮已在後方,前面雖然無路,小丘起伏,但視野還算開闊。我鬆了一口氣,仰望星空,嘆道:〃謝謝,可下回能不能別讓我再看見刀子了?〃我拍拍馬:〃好樣的,比我聰明。知道什麼時候打噴嚏,敵出動,好計策!〃我又拍拍他在我身前的手:〃剛才我的那聲怪叫,以後別告訴別人,你就不用改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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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微抬起右手,輕輕抓住我的手,我才發現,他手抖得厲害,幾乎抓不住我的手。
他的左手卻緊緊握著我的衣服,似乎用著全力抱著我。只是一言不發。哦,我抽出了圍巾,他的傷腿晃來晃去,一定疼痛難忍。
我放緩韁繩,側點身,重新把他傷腿的大腿和我的大腿用圍巾紮在一起。手抬起來時,感覺是溼的,天光之下,黑色的。他的血竟透了他的褲子。我心裡一驚,還是不該冒然地讓他這麼騎馬,會把他折磨死的。
他的臉壓在我的肩頭,又一陣溼意,他出這麼多汗,又失血,該趕快喝水休息了。
我決定,下一個城鎮就進城去,碰碰運氣也比讓他死在路上強。想到他會死,心裡一軟。我回手握住他的手,按在腹前他另一隻手上說:〃別生氣了,我不該逗你。
只是下次別再講那些沒用的話。當然嘍,最好沒這樣的下次。記住,我們是一根線上的螞蚱,要同進同退地跳來跳去,別老想離心離德,南轅北轍,胳膊肘往外拐,這樣的話國將不國,世風日下,明白了?〃
他好象嗯了一聲,又象是哽咽,只是壓在他胸中沒發出來。
我對馬說: 〃路路,咱們往有城鎮的地方走吧。〃 馬哼了一聲。我縱馬前行。一會兒他的身體又軟了下去,我知道他昏迷了,心中焦急起來。在這沒有掩蔽的荒郊野地,我不敢停留休息,萬一被歹人發現了,我們連上馬的時間都沒有。可再這麼騎下去,他可別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