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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曾國藩(上卷) 作者:孤悟

,卑職著重審訊了這件事。有人供稱為頭的廖仁和與串子會有些聯絡,但沒有證據。”

“除廖仁和外,那十二名都是些什麼人?”

“十二人都長住大西門一帶。有四人曾被長毛擄去當過長伕,有三人原為駐守武昌的綠營,武昌被長毛攻陷後,逃回來的。另外五名也都無固定職業,其中有三人因打過人,被按察使司傳訊過。”

“這就對了。”曾國藩點點頭,“我說這些人為何這樣無法無天,原來不是遊匪,便是流氓,竟無一個安分守己的良民。對付這種人,殺頭亦不過分。”

“殺頭?”黃廷瓚大吃一驚,再重也重不到殺頭呀!

“誰?”正說話間,曾國藩見窗外似有一人影閃過,“荊七,你到外面去看看。”

一會,荊七捧著一個紙套進來,說:“人沒見到,只見門口擺著這個東西。像是信套,卻又很重。”說著,雙手遞了過去。

曾國藩看時,是個信套。他用力扯開,只見一把明晃晃的短刀從裡面筆直掉下來,刀尖插進地板中,刀把在微微擺動。黃廷瓚嚇得臉色變白,曾國藩也嚇了一跳,但很快鎮靜下來,強笑道:“誰給我送來這樣鋒利的短刀!”

說著從信套裡抽出一張紙來,黃廷瓚湊過臉去看,只見紙上歪歪斜斜寫著兩行字:“放人,萬事俱休;不放,刀不認人。”旁邊用紅、藍、黑三色筆畫了三個互相套著的圓圈圈。黃廷瓚驚叫道:“這是串子會的人乾的!”

“你怎麼知道?”曾國藩問。

“這三色圈圈便是串子會的標記。”黃廷瓚這幾個月親自審訊過不少案件,懂得一些會堂黑幕。

“想以死來威嚇我?哼!”曾國藩鄙夷地冷笑,“本部堂兼過兵部堂官,還怕這幾個草寇!”

“聽說串子會有兩三百號人。”黃廷瓚的心還在跳。

“兩三百號人怎麼樣?我們有一千多號團丁,還怕他們翻天不成?”曾國藩突然略帶興奮地說,“叔康兄,你剛才還說廖仁和與會堂的聯絡沒有證據,現在證據送上門來了。倘若廖仁和這批傢伙不是串子會的人,串子會怎會送這封恐嚇信?”

第五章 初辦團練(4)

黃廷瓚說:“大人分析得有道理,看來廖仁和是串子會里的人。”

“是串子會里的人,就更應該重判了。事不宜遲,我看明天一早就把這批人押到紅牌樓去殺頭示眾。”

“全部殺頭?”黃廷瓚驚疑地問。

“全部殺頭。”曾國藩沉下臉。

“其中有一個十七歲的孩子、一個六十二歲的老頭,是不是從寬處理?”

“不分老少!這種人,留下一個,就留下一個隱患。與其日後為害社會,不如現在殺掉了事。”

曾國藩的態度如此堅定,黃廷瓚不敢再說什麼了,只是期期艾艾地嘀咕:“一次殺十多個人,審案局成立以來,在長沙城裡還沒有過,最好先跟駱中丞打個招呼,請來王旗再殺人,省得以後招致口舌。”

“你說得有道理,倘若沒有這封恐嚇信,是應該先告訴駱中丞,請來王旗。但現在卻不能按常規辦事了,早殺早安寧。萬一明天夜裡串子會衝進審案局搶人,怎麼辦?殺這種會堂匪徒,駱中丞不會不同意的。”

“我看,五穀豐老闆吳新剛也要抓起來,不抓不能平民憤。”黃廷瓚又提出一個問題。

曾國藩沉吟良久,默不作聲。黃廷瓚似乎得到了鼓舞,頗為激動地說:“大人,騷亂要鎮壓,但貪官汙吏、奸商惡棍也要懲辦。”

曾國藩點點頭,說:“叔康兄,你的話說中了要害,但眼下我無權辦這種事啊!我不過一在籍侍郎,暫時奉命幫辦團練,只能鎮壓匪亂,無權懲辦腐敗。不在其位,不謀其政呀!”

曾國藩撫著黃廷瓚的背,凝視著窗外漆黑的夜景,略停片刻,輕輕地說:“叔康兄,有朝一日國藩能任一方督撫,一定請你前去襄助,我們齊心合力,清除貪官汙吏,打擊奸商惡棍,先從自己做起,兢兢業業,克勤克儉,為皇上辦事,做全省官吏的榜樣,整頓社會秩序,扭轉不良風氣,做一番移風易俗、陶鑄世人的偉大事業,方不負我們當初在嶽麓書院的寒窗苦讀。”

黃廷瓚渾身熱血奔騰,他緊緊握著曾國藩的手,激動地說:“好!到那時,廷瓚一定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黃廷瓚走後,曾國藩從地上抽出那把短刀,細細地看看、摸摸,然後放進信套,一起鎖進櫃子。這一夜,曾國藩不住原來的臥室,揀了一間衙門中最不起眼的小房間睡下,叫康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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