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達曼胡爾來,這座大橋的橋頭堡才是真正的地獄,畢竟美軍的坦克質量上和蘇聯的斯大林坦克還是有一定差距的,而且美軍沒有蘇聯人這麼玩命,這麼鋪天蓋地的湧上來瘋狂的進攻。
營部的迫擊炮炮彈已經打光了,更讓他絕望的是就連反坦克小組的彈藥也已經告罄。兩門被拖拽來的75毫米口徑短管戰防炮也已經被蘇軍摧毀,他們手裡能夠對付坦克的武器越來越少了。
“呯!”拉動槍栓,博羅爾固執的用他手裡的那支步槍開火還擊,對面的蘇聯人似乎根本不在乎傷亡,或者說他們已經被眼前的屍山血海遮住了眼睛,忘記了恐懼這種不必要的感情,所有人都拼了命的廝殺,時不時看見打光了彈藥的德軍士兵端著工兵鐵鍬和衝上來的蘇聯士兵扭打在一起。
更遠的地方,二十多輛蘇聯坦克正在起火燃燒,拼盡全力德國傘兵終於將三輛進攻的斯大林坦克給炸成了廢鐵,戰場上到處是坦克的殘骸,到處都是德軍士兵支離破碎的殘缺屍體。
“營長!營長!”一名傘兵用手扶著鋼盔跳進了博羅爾的散兵坑,他顯然是一路跑著來的,跳進散兵坑裡就開始大口的喘著粗氣。等他略微平復了一些之後,吞了一口唾沫才急速的彙報道:“好訊息!營長!好訊息!師部的增援部隊到了,整整一個營!他們正在過橋,我們只要再堅守幾分鐘,就可以撤下去休整了。”
“呼……”聽到這個訊息,博羅爾終於放鬆了一下緊繃的心情。他的營已經到了瀕臨崩潰的邊緣,如果這支增援的部隊再不到來的話,他真的要考慮炸掉大橋這個計劃了。畢竟他只是一個營,一個甚至重火力都沒有多少的傘兵營。硬抗2個蘇軍主力裝甲師這種事情,實在是有心無力。
天也逐漸暗了下來,博羅爾最終帶著他手裡唯一一個成建制的班作為後衛撤出了陣地。蘇聯的進攻依舊再繼續,不過因為陸續有幾輛傘兵戰車趕來,整個橋頭堡陣地上德軍依舊佔據著優勢。
在另一側的橋頭堡上,博羅爾清點了一下他的部隊,發現只是撤退這一個環節,就又讓他損失了整整20名優秀的傘兵——他的營一共三個連的部隊,現在差不多有一個連陣亡在了陣地上。
沒有什麼太好的伙食,所有人都用最快的速度吃完了手裡的開水沖泡土豆粉,因為就在他們吃晚飯的時候,前線再一次傳來了訊息,因為蘇聯士兵開始連夜進攻,他們這個營必須再頂上去,防止蘇軍利用人數優勢佔據橋頭堡陣地。
這對於所有人來說都不是什麼好訊息,經過了如此高強度的戰鬥之後,傘兵們需要休息。他們不是未來的魔鬼終結者,很多士兵已經連續一天沒有閤眼了。
可惜的是命令永遠是命令,博羅爾吃完了手裡的東西,就帶著人去送來彈藥的兩輛卡車那邊,領取他們堅守陣地所需要的彈藥了。幫機槍手揹著彈鏈,還有人幫反坦克小組的人拎著彈藥箱,這群衣衫襤褸已經和乞丐沒有什麼區別的傘兵,再一次邁著凌亂的步伐,走過了他們前不久才經過的那座大橋。
博羅爾走著走著,聽見唐納哼唱起了傘兵的軍歌,每當傘兵們遇到困難的時候他們就會唱起這首歌來,就好像一群虔誠的孩子,在對著自己的神祗祈禱。於是他也跟著哼唱起來,聲音不大,卻帶著一絲堅定的意味:
“啊,是誰在敵區行軍。
和唱著魔鬼之歌?
一個士兵站在奧德河岸邊,
默默的哼唱著。
吹著口哨,我們來回的走著。
而整個世界可能,
詛咒或讚美我們,
也隨他們的便……”
隨著這歌聲,凌亂的傘兵步伐開始整齊起來,他們不再三五成群的胡亂走在一起,而是開始主動排列起橫向的佇列。一排一排開始整齊起來,就好像在一點一點重生,一點一點褪去原本難看的外殼,羽化成蝶。
而就在他們前進的方向上,德軍計程車兵正在猛烈的射擊,子彈在已經黯淡的環境下,劃出明亮的直線,飛向它們的目標。對面的蘇聯士兵也在拼命的射擊,整個陣地上子彈橫飛,如同雨點一般密集。時不時一發炮彈落下,掀起巨大的氣浪,扯碎周圍的人和武器。
偶然一發照明彈升起,將整個戰場照的如同白晝一般,然後就會有很多士兵被擊中倒在地上。慘叫聲連綿不絕,這片焦土已經和月球表面沒有什麼區別了,戰壕被填平,彈坑挨著彈坑,到處都是泥濘,腳下都是鮮紅的血液,在不停的流淌、凝固。
……
“將軍閣下,您就從未想過,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