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圖登特將軍從前線帶回來的陣亡士兵銘牌,元首很難過,就親自動手把上面的血跡擦拭乾淨了。”安娜把事情的經過從頭講了一遍。
梅賽德斯聽後點了點頭,然後就沒在多問什麼。過了一會,她才回過神來:“他做的對。”
“辛苦了,安娜。”梅賽德斯顯然這些天也沒怎麼休息,眼裡滿是疲憊。她緩步走到走廊的盡頭,對著那扇大落地窗伸了一個懶腰說道。
“您太客氣了,這是我應該做的。”安娜低頭說道,不知道為什麼,她覺得梅賽德斯能這麼說讓她非常開心。
梅賽德斯輕輕用手撥弄了一下頭髮,一頭美麗的長髮就顫動起來,身上那件雪白色的襯衣讓她顯得非常有曲線美。作為元首夫人,她的裝束足以引領風潮,想必過幾天之後,這種類似女扮男裝的穿法就會風靡整個德國。她那美麗的臉龐上,一雙迷人的大眼睛看著安娜,豔氣逼人。
梅賽德斯的美麗是一個矛盾的整體。你總是沒辦法用一個單一的字眼來形容她。你說她有權傾一時的高貴,她有的時候卻美麗到嫵媚。而如果你說她嫵媚,有的時候她又有那種類似成功男人的統御之力。可要是你說她是那種女強人,她又能夠散發出成熟女人特有的風情。
梅賽德斯,或者說女人,原本就是善變的。不僅僅是心,還有臉。她們每一次的舉手投足,每一次的笑容或者話語,都能夠揮發出不同的氣質出來。想要約束和固定,那是很愚蠢的行為。
“我知道你很不容易。”梅賽德斯看著窗外的景色突然開口說道:“我明白,元首能和我永遠在一起,是我的幸運……你們,都是很優秀的女人,我明白。”
她的聲音很好聽,能在裡面聽出猶豫斟酌的意味,這是梅賽德斯,這是那個在數百億資產的德國工業鉅子們面前都談笑風生的梅賽德斯。僅僅這一個小細節,就讓一旁的安娜在心裡嘆息不已。
這個世界上,能夠有幸站在梅賽德斯身邊的人極少極少。能有幸讓她如此斟酌說話的人就更少了,那簡直是風毛麟角——她如此放低姿態,是為了那個男人,是為了那個值得她如此的男人!
在屋子裡的時候,安娜是靠在阿卡多的肩膀上的,梅賽德斯也看到了這個畫面,安娜原本以為現在她們之間會有一場惡戰,但是,現在看來,梅賽德斯應該是不會妒火中燒燃起戰火了。是啊,戰爭已經夠多了,不是麼?
還真是一出精彩的三國演義啊:軍方背景雄厚的安娜;精明能幹的宣傳部長芬妮;商業財閥的靠山梅賽德斯。如果她們真的撕破了臉皮,真夠阿卡多鬱悶一陣子的。
芬妮還沒有來呢,這裡已經讓安娜覺得壓抑死了,梅賽德斯那種正宮娘娘的氣質瞬間就讓安娜覺得應該退避三舍。那種發自肺腑的懼怕感,若不是梅賽德斯努力拿出一副和藹的表情,她都想要調頭逃跑了。
“我和你說過,阿卡多如此優秀,有你們喜歡他,我覺得再正常不過。他也不是一個女人可以照顧得過來的男人,所以我並沒有要為難你的意思。”梅賽德斯嘆了一口氣,對於她來說,替自己的丈夫安慰別的女人是一個新鮮又富有挑戰的工作,她的心裡卻是不怎麼舒服,可是卻沒有想象中那樣難受。
“石堡的房間我已經安排好了……”安娜小聲說道。“如果你沒帶換洗衣服的話,這裡也讓人準備了一些。”
“聽說我們攻入荷蘭了?阿卡多最近很不好,是不是太累了?”聽出了安娜想要岔開話題,梅賽德斯也不多說什麼,於是開口問道。
安娜錯愕了一瞬間,然後一臉無奈著回答:“他最近休息的很不好,整夜不休息。”
梅賽德斯點了點頭:“也是辛苦你了。幫我給總理奧古斯打個電話,請他接手一些國內事務,如果可行的話,波蘭的爛攤子也接手過去吧。”
“奧古斯總理是這麼安排的,可是元首他總是不放心,還要親自過目檢查一遍。”安娜無奈的說道:“他對民族主義還有種族主義非常敏感,努力壓制著這些問題的苗頭。”
“我聽說了,他是個有遠見的偉大領袖。”梅賽德斯想了想說道:“這才是長久的統治手段,如果過於激烈,芬妮那邊拼了命樹立起來的正義之戰這面大旗,就不復存在了。”
“慕尼黑那邊還順利麼?元首似乎很在意那邊的問題。”安娜開口問道。
“解決了,也由不得他關心,那邊出了兩個大老鼠,幸虧有柏林調去的武裝黨衛軍的配合,不然還真拿那些沆瀣一氣的蛀蟲沒什麼辦法。”梅賽德斯聳了聳肩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