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一直坐著沒發話,一雙銳利的目光只是隱晦不明的掃過眾人,這時,她嘴角冷冷勾起,朝祁翊輕聲道:“世子說得一點不差,這些我這個老太太都知道,請世子繼續指點一下這些禍胎,要讓她們知道別家的千金是如何互敬互愛的。”
祁翊眉目半斂,星眸裡散發出濃濃的卓勵風發,用溫潤且帶有磁性的聲音不緊不慢的道:“本世子這麼說,你可能又要說你只是想學東西,但你要記住,本世子教的是大姑娘,她肩負著師父的重任,將來要進宮給妃嬪診病,如果聖上的事耽誤了,你可擔當得起這個罪責?大姑娘學醫的事聖上已經知道,並且隨時會抽考她,萬一到時她答不上來,整個侯府都有抄家滅門的危險,你可知什麼是主什麼是次?你如此自私的爭強好勝,斤斤計較,可有為侯府想過,可有為寵你的侯爺想過?”
“我……”祁翊這番話一說出來,縱然南宮珏再巧言令舌,也是怔怔的看著她,舌頭跟打了結似的,硬找不到話來反駁。
這話卻咚的一聲聽進了南宮昊天和老太太心裡,南宮昊天這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他以前就偏寵珏兒,如今見她的行事作派,還有世子頭頭是道的話,他也覺得的確是珏兒太過分了,她是庶,嫿兒是嫡,一個庶女處處搶嫡女的東西,這傳出去,是要壞侯府名聲的。
況且,連聖上都知道嫿兒學醫的事,怪不得最近世子來得勤,原來聖上培養嫿兒,是想讓她以後成為宮中的女醫,這可是聖上命令智覺大師招的人才,要是嫿兒什麼都學不到,或者在聖上面前丟臉,那南宮府的一切榮耀都會毀於一旦。
想到這裡,南宮昊天忙朝祁翊拱手,真誠的道:“世子之言猶如醍醐灌頂,令本侯如夢初醒,嫿兒是聖上欽點的女弟子,身上揹負皇恩,要是出了錯差,就是整個侯府的錯,幸好世子提醒得早,以後授課,世子主要教嫿兒就行,至於其他幾個孽障,你不必理會她們,要是她們再敢爭搶在嫿兒前頭,處處爭強好勝,我讓她們一個都別學了!”
說完,南宮昊天眼神繁複的看向蘇姨娘和南宮珏,眼裡已經蘊起淡淡的不滿,蘇姨娘登時覺得手心發涼,她哀怨的盯著南宮昊天,身子都差點坐不直,快要從凳子上摔下去。
祁翊淡然微笑,朝南宮昊天拱手回禮道:“本是侯府事務,我這個外人不好插手,但侯爺如果深明大義,很令人快慰,以後我就遵皇命主要教大姑娘即可,其他幾位姑娘可以跟著學,但不能拖我授課的進度!”
“世子如此寬宏大量,你們還不快給世子道謝!”老太太瞪了眼南宮珏,南宮珏、南宮雪忙併南宮嫿等人忙朝祁世子道:“多謝世子寬宏大量!”
“無妨。”祁翊淡笑著搖頭。
南宮昊天已經把祁翊的話聽了進去,生怕耽誤到嫿兒學東西,又覺得這次珏兒做得有些過分,便道:“這次事端,由二姑娘和三姑娘引起,為嚴正家風,本侯現罰你們兩個去祠堂反省三天,並罰抄《女誡》一百遍,你們可服氣?”
“我服氣。”南宮珏忙擺出一副乖女兒的姿態,嬌弱的回答。
南宮雪則恨得牙癢癢,用餘光狠狠瞄了眼南宮珏後,只好心不甘情不願的道:“女兒服氣。”
南宮嫿則覺得大為暢快,幸好有祁翊在,否則南宮珏那嘴不知道生出多少事非來,還得勞她花心神對付,祁翊毫不留情面的把她的尊嚴完全撕毀,讓她丟盡了臉,別看她表面認錯認得勤,心裡面,恐怕早恨得要殺人了,這也算對她的一個打擊。
下午上完課後,菱紗和童哥收拾好祁翊的東西,一行人準備離開,南宮嫿思索一下,忙跑到祁翊面前,朝他微微一笑,“世子,剛才多謝你了。”
祁翊若有所思的看向南宮嫿,微微沉眸,鼻樑直挺,漂亮的下巴微微側起,笑道:“你父親給你說親事了麼?”
“嘎?”南宮嫿有些不解的看向祁翊,他這麼問,是什麼意思。
南宮嫿見祁翊看自己的目光深邃,英俊的臉上有期待的光澤,此刻的他站在樹蔭下,顯得溫文儒雅,淡泊寧靜,他那雙狹長漂亮的丹鳳眼,彷彿撩人心魂般的看著她,那晶瑩的眼眸太過灼人,看得南宮嫿臉紅心跳,只覺得身子發熱,心裡咚咚直跳,一陣小鹿亂撞。
“我……還小,家父尚未給我訂親。”他這麼問,是什麼意思啊,南宮嫿一張臉紅得像熟透了的蘋果了。
祁翊這下眼神更明亮,目光也更灼熱,抬頭看了眼遠處湛藍的天空,好像在思考什麼,兩排纖長的睫毛像極了鑽石般的刷子,在陽光下泛著誘人的光澤,果然是一等一的大美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