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差了。
孟芒夏怎麼就完全不信呢?
直覺告訴她,這次問題大了,她不知道尚南方猜到了多少,也不知道尚南方是不是因為怕位置被搶而先行避嫌。
總之,她連尚南方人都找不到,要怎麼解決這些問題呢。
專案組的人都知道,孟芒夏孟經理這幾天臉很臭,火氣也很大,只要跟她說話超過三句,她就會發怒。
連平日跟她走得比較近的方萊都被她罵得三觀顛覆。
終於,孟芒夏在週五的早上看到了尚南方,但壞心情沒有得到任何緩解。
尚南方目不斜視地從她面前走過,別說打招呼了,就連一點點餘光都沒有分給她。
事情怎麼就到了這個地步呢,兩個人之間的關係這麼脆弱?自己明明還沒有答應孟鎧的提議啊……
尚南方週日就去了孟鎧家,對於尚南方的主動登門,孟鎧還是很滿意的。
早上起床看到各大報道有模有樣地在描述MK新的繼承人,她就知道這件事一定是孟鎧一手策劃的,不然誰敢這樣大張旗鼓地報道空穴來風的訊息?只憑一個小記者的問話?
笑話。
孟鎧把尚南方留下的時候尚南方沒有像往常一樣拒絕,她現在很樂意多從孟鎧身上找尋些蛛絲馬跡。
孟鎧也不辜負她的期望,得知她的來意,並不打算兜什麼圈子。
於是尚南方用五天的自由換來了一個確切的情報。
孟鎧有一個孫子,哦,也可能是孫女,這就是吵的沸沸揚揚的所謂繼承人。
這繼承人能藏得這麼好,恐怕也是不簡單的,尚南方稍微動了動腦就猜到了一個可怕的可能性。
孟鎧的孫女就是孟芒夏。
一直忽略孟芒夏的姓氏,可能是自己潛意識裡並不願意往這個方向去想。
週五早上她從孟鎧家出來,天陰著好像要下雨,今年冬天小雪下過幾場,卻沒下過大雪,大概是溫度比往年高些,小雪下起來更像是雨滴。
尚南方感受到的是不同於任何時刻的陰冷,溫度剛到零下,可她的牙齒都在打顫。
她艱難地挪著步子,最後蹲在了別墅後面的角落裡。
全身的血液都要結冰了,只因她多問了一句孟鎧在清陽小區的地址。
她幹嘛要多問一句?
幹嘛要讓猜測被證實?
幹嘛總跟自己過不去?
真是心死了,尚南方蹲到雙腿發麻,站起身來恢復了好一會兒才剋制住眩暈的衝動。
她還是把孟芒夏的人和孟芒夏的目的想得太簡單了,居然以為她只是個普通的有志青年,之前的種種計謀最多是為了能繼續向上爬,達到更高的成就。
只是這樣的話尚南方不介意啊,她甚至可以栽培她提拔她,再說她就是一個公私不分的人,孟芒夏得到了她的人更得到了她的心,既然如此,她還有什麼不能夠拱手相讓?
所有都只要孟芒夏一句話。
在工作上她是可以被替代的,儘管自詡優秀自詡無人能比,事實上公司離了誰都能夠運轉下去,只要替代她的人足夠有能力。
現實就是這樣殘酷,地球離了誰照樣按規律轉動。
孟芒夏是個有能力的人。
尚南方坐到辦公室後腦中反覆重複著這句話。
孟芒夏當然有能力了,還不是一般的有能力。
就這麼把自己耍得團團轉。
回想起早上孟芒夏那熱切的眼神,她恐怕還不知道自己已經將她的計謀看穿了吧。
還要演下去嗎,有什麼意思呢。
想著想著,尚南方拿出了鏡子。
鏡中的那張臉上居然滿是失落,沒有憤怒,只有失落。
都這個時候了,她其實在意的卻還只是孟芒夏的欺瞞。
那麼,孟芒夏真的喜歡她這張臉嗎?
毫無血色,毫無尊嚴的這張臉。
她正出著神,沒留意辦公室的門被開啟了。
孟芒夏沉著腳步走到尚南方桌前。
〃南方?〃
尚南方抬起眼,放下鏡子,〃在公司不要叫得這麼隨意。〃
孟芒夏咬了咬舌頭,〃好吧,尚總,可是這裡也沒有別人啊……〃
〃孟經理,規矩就是規矩。〃尚南方翻開一份檔案,看也不看刷刷簽上自己的名字,只是最後的勾拖得太長太用力,簽完她又煩躁地劃掉,這份檔案算是失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