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子前,只剩下了三名鬼差,一名是書記鬼,負責記錄,還有一名是唱詞鬼,唱出人的來生,剩下的一個,就是白髮蒼蒼的孟婆了,她早已準備好了一碗香湯等在了那裡,雖然他們三個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兒,但是剛才那牛阿傍已經對他們轉達了閻王的指示,所以三名鬼差也不敢怠慢。
張是非和梁韻兒緩緩的走到了那臺子前,一隻眼睛大一隻眼睛笑的唱詞鬼嚥了口吐沫,然後大聲的對著梁韻兒唱到:“此君,來生帝皇家:皇家命貴蒼龍首,金筆點鳳落枝頭天享榮華無窮盡,樂得一生無有愁”
張是非苦笑了一下,看來梁韻兒的來生命真不錯,這樣也好,她的這一生,實在是太苦了,沒有過上幾天好日子,下輩子,也許就沒人幹欺辱她了吧,張是非對著梁韻兒撐出了一絲微笑,而梁韻兒似乎並不在意自己的來生會有多麼富貴,她只在意現在,兩人的相處還會有幾分幾秒,天大的富貴,能買來時間麼?如果能的話,梁韻兒什麼都不要,只求能多牽一會兒他的手。
那書記鬼慌忙提起筆在一張紙上寫下了梁韻兒的來生命格,然後一旁的孟婆也小心翼翼的向梁韻兒遞過了湯,它對著梁韻兒說道:“大姑娘,喝了吧,喝了好上路。”
梁韻兒望著那孟婆,然後接過了那碗湯後,輕輕的對著孟婆說道:“婆婆,我可以到了輪迴井邊再喝麼?”
“這個…………”孟婆顯然很是為難,不過這老太太剛想說話,就望見了張是非身後遠處的謝必安,謝必安吐著舌頭瞪著它,似乎在對它說:死老太婆,趕緊答應,要是我老弟有一點差錯的話,我打死你
孟婆顯然也是很上路的人,只見它慌忙說道:“可以可以,大姑娘特許,特許。”
說罷,它便讓開了一條路,梁韻兒捧著那碗黑色的湯,便和張是非走到了那看似飄搖卻又無比平穩的奈何橋上,他們走的很慢,全都心照不宣,這是兩人一起走的,最後的一段路了。
梁韻兒對著張是非說道:“我走了以後,你要好好的照顧自己,如果可以的話,幫我照顧我媽媽,好麼?”
張是非點了點頭,沒說話,只是牽著她手的氣力更大了,握的梁韻兒的手一陣生疼,雖然她們不想分別,但是分別的時刻,還是來到了。
由於投胎的隊伍中斷,所以偌大個輪迴井前,沒有一個鬼魂,只有兩名鬼差,以及牛阿傍和馬明羅,牛阿傍馬明羅兩位陰帥見到那張是非牽著梁韻兒的手走了過來後,到也很是識相的躲出了老遠,而那謝必安也站在了那裡一動不動。
要分別了,這段緣分終於走到了盡頭,很是奇怪,兩人此時竟不知該說些什麼,只是互相對視著,似乎要把對方的樣子刻在心中,過了好一會兒,只見梁韻兒想鬆開張是非的手,卻發現張是非依舊緊緊的握著她,雖然張是非帶著面具,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此時梁韻兒知道,他一定十分的痛苦吧,就像自己一樣。
梁韻兒拼命的忍住淚水,因為她已經沒有遺憾了,可是竟還是控制不住,梁韻兒最後還是掙脫了張是非的手,張是非站在那裡望著她,只見梁韻兒來到了輪迴井邊,望著深不見底的輪迴井,然後回頭對著張是非悽美的笑了一下,並對著他說道:“能遇見你,是我一生中最快樂的事,謝謝你,我這一生很幸福,答應我,我會在下一個輪迴等著你。”
張是非低下了頭,聽見梁韻兒的最後請求,他明知道這是不可能的,守歲花開,季季不同,他們的緣分只有一世,而且已經走到了盡頭,即使有來生,他們也只會是陌生人,有這陌生的性格,相貌,還有屬於各自的因緣。
已經失去的緣分,即使千方百計的找回來,可得到的卻只能是痛苦。
但是,張是非此時竟無法拒絕,面對著自己的新娘,此時此刻,他的心又開始傳來了劇痛,那是自己的痴念帶來的傷,伴隨一生。
只見張是非顫抖的點了點頭,然後對著她說道:“恩,我等著你。”
說出這話之後,張是非的心都開始滴起了血,而梁韻兒此時也轉過了頭去,將那碗孟婆湯一飲而盡,當她喝下這碗孟婆湯的那一刻,兩人的緣分就正式的走到了盡頭,張是非顫抖的伸出了手,卻無法再碰觸到她,梁韻兒喝下了湯後,便順勢向後一倒,落入了輪迴之中。
“啊……啊……”張是非再也無法顧忌什麼,他一把就將那範無救丟在了地上,然後迅速的竄到了井邊,他望著那緩緩下墜的梁韻兒,嘴裡已經說不出話來,只能伸出手,卻抓不到她,可是即使這樣,張是非依舊徒勞的,一把把的抓著空氣,忽然,他覺得自己跟燃西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