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悅珊到這會還是很淡定的樣子,林媛和齊鶯語卻都覺得自己長了一次大見識了。先前再怎麼聽徐悅秋說,到底沒有說是這個樣子的啊……難道是她們來了所以變本加厲又或者說特地為難得更厲害?
張老夫人這樣晾了徐悅珊她們三人一會之後,才道,“林大少夫人、林小姐,齊小姐,坐吧。”卻也不吩咐丫鬟上茶水點心,只是讓她們在站了這麼久之後坐罷了。
徐悅珊自顧自撿一個位置坐了下來,林媛和齊鶯語便跟著都撿了徐悅珊附近的位置坐下來。她們兩個都忍不住注意著徐悅珊的一舉一動,包括一個眼神、表情的細微變化,想要好好的觀察她會怎麼樣做。
張夫人吳氏這個時候最覺得難堪,自己的婆婆這個樣子的不講道理,故意在三弟媳的孃家人面前這樣為難三弟媳,回頭還得是她來賠罪,倒真是一攤子的爛事兒。
吳氏瞧著自己婆婆也不吩咐人上茶水,想要吩咐丫鬟,又知道老夫人這裡的丫鬟婆子她都使不動便給自己的二弟媳使眼神。
不知道張家二夫人是沒有瞧見還是不想要瞧見,總歸她是沒有任何的反應。吳氏一時間沒有了其他的法子,又去看徐悅珊等人,見她們完全沒有惱怒的樣子,心裡反而愈是沒有了什麼好氣。想著說到底同她沒有多大的干係,便乾脆想著不管了,該怎麼樣便怎麼用好了。
吳氏就站在徐悅秋的旁邊,她又看看自己這個三弟媳,想著平日裡她也不是什麼事情都順從著老夫人的,現在這樣倒怕是準備好好的發作一場了,心裡不由嘆了口氣,越堅定了還是不要去多管這些事的想法。
又在這個時候丫鬟進來稟報道是大夫來了,吳氏心中不知怎麼鬆下來了一口氣,便忙將徐悅珊等人請到了別的地方坐著,又忙吩咐人上些茶水點心果子來,再回去伺候著大夫給老婦人診脈瞧病。
那小廳子裡頭唯有徐悅珊、林媛和齊鶯語三個人,連個丫鬟都沒有,她們見識了先前那一場,這會兒也計較不起來這些東西。只是齊鶯語首先忍不住,湊過去問徐悅珊道,“林家大嫂嫂,這要怎麼辦呀?”
徐悅珊見林媛也好奇而擔憂的望過去,卻只笑了笑,同她們說,“孝敬母親是應該的,只是倒兩杯茶水而已。長輩要喝又吩咐了,那自然是遵著吩咐去做再沒有違背的道理。”
哪怕徐悅珊是這樣說的,可是林媛和齊鶯語知道這當然不是在教給她們要怎麼溫順而是告訴她們,長輩有了什麼吩咐,只管先應、先做,不需要在這上頭多計較,因為計較無益也不會有什麼用處。只要對方將一個“孝”字壓過來,你再有理也會變得沒有理。
林媛和齊鶯語兩個人瞭然的點點頭,林媛又說,“只是悅秋這會兒已經有了身孕了,倒是怕她的身子會受不住。”
她說同自己的大嫂說完了這句話,反倒是一下子瞭然了似的便明白了過來,便連齊鶯語都有些恍然大悟的樣子。
齊鶯語笑了起來,說,“原是這麼一回事。”
徐悅珊這會卻抿唇不言語,可看向林媛和齊鶯語的眼神之中頗有讚賞之意。
她們在小廳子裡頭坐了好一會,也沒有人來搭理她們,先前張夫人吳氏吩咐丫鬟送茶水點心果子過來,也沒有人送了過來,倒完全是把她們給晾起來了的樣子。
她們三個人乾脆自顧自的聊起了閒天,這麼著便過去了三、四盞茶的功夫。
等到感覺聊得沒有什麼興致了以後,徐悅珊才同林媛和齊鶯語說,“走吧。”站起了身,三個人徑自走出了小廳子,回到了那老夫人的房間裡頭。
大夫這會兒並不在,張夫人、張二夫人和徐悅秋仍舊在床榻旁邊服侍著張老夫人。張夫人正在替張老夫人捏著肩,張二夫人正在替張老夫人捏著手,徐悅秋則是蹲著在床榻旁邊替張老夫人捶著腿,先前的那兩個小姐也都還在,只這會都在床榻旁邊站著。
張老夫人這樣的享受,倒是讓林媛和齊鶯語兩個人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徐悅珊看那邊一眼,只是笑著說,“老夫人有這樣孝敬的三個兒媳婦,可真是好福氣。”林媛和齊鶯語聽到徐悅珊開口,一下子耳邊便豎了起來。
閉著眼睛享受的張老夫人聽到徐悅珊的聲音,大約是沒有意料,以為她們會一直坐在那小廳子裡頭,不至於自己跑回來。
她略抬了抬眼皮,開口便同她們三人說,“老人家,記性不好,都忘記林家大少夫人、林家大小姐和齊家大小姐還在了。”
徐悅珊仍是笑,道無妨,又說了句,“人老了也是沒有辦法,耳朵不大好使,